咕噜……
“吾乃大夏龙骑将，本日传你龙脉玄气……”
“废料就该喂鱼！”
“娘，等我。”
寒潭的水冷得像淬了毒的刀，一寸寸割开秦九霄的皮肤。他抬头漂泊在乌黑的潭水中，四肢被铁链缚住，喉间残留着腥甜的血气。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班驳地映在他惨白的脸上，映出眼角一道未干的血痕。
“托你的福。”秦九霄勾起嘴角，眼底却淬着寒冰。他徐行逼近，龙威压得林月漓跪倒在地，“这一指，我记下了。”
潭底蓦地炸开金光，古尸竟展开了眼！两道龙形虚影从尸身中窜出，顺着秦九霄的手臂钻入经脉。
该收债了。
恍忽间，有道和顺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秦九霄浑沌的思路突然腐败——是娘！幼年被林家鞭打时，娘总把他护在身下，血渗入粗布衣裳，却摸着他的头哼儿歌：“九霄乖，娘在呢……”
轰！
秦九霄闭了闭眼，再睁眸时，龙纹金芒暴涨。
岸上传来一声嘲笑，绣着金丝牡丹的裙角扫过泥泞，林月漓蹲下身，指尖捏住秦九霄的下巴，蔻丹鲜红如血。她歪头打量他，仿佛在看一具死透的牲口，“陈家早把你除名了，真觉得我会嫁个连内劲都凝不出的废料？”
那是一具盘坐的古尸。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破水而出！
潭面炸开数丈高的水柱。林月漓正倚着树把玩匕首，闻声蹙眉：“如何回事？”
“霹雷——”
气泡从秦九霄鼻腔涌出，铁链拽着他缓慢下沉。潭水刺得眼球生疼，他却死死睁着眼——十年了，自从母亲被林家囚禁，他装疯卖傻、轻易偷生，只为再见她一面。可现在……
铁链哗啦作响，秦九霄被重重抛入寒潭。水淹没口鼻的刹时，他闻声林月漓最后的调侃：“放心，你那疯娘在鬼域路上等你呢！”
山风卷起他的破衣，暴露后背一道狰狞鞭痕——那是十二岁那年，林家三少爷用淬毒铁鞭抽的。当时他缩在墙角，闻声娘哭求：“别打他！我喝，我喝毒药就是了……”
咔嚓！
秦九霄喉结转动，血沫从嘴角溢出。他想说话，可林月漓的绣鞋已碾上他右手食指——
拂晓将至，秦九霄站在山崖边摩挲那半块龙纹玉珏。玉珏残破处形似龙尾，内侧刻着晦涩古文。昨夜古尸消逝前，留了句话：“集齐玉珏，可解你娘体内寒毒。”
“啊！！！”
古尸身披残破铠甲，胸前插着半截断剑，左手却死死攥着块玉珏。秦九霄鬼使神差地伸手去够，指尖刚触到玉珏——
苍茫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秦九霄痛得几欲昏迷，却闻声那声音厉喝：“挺住！你娘还等着你掀翻林家！”
他握紧玉珏，望向林家宅邸的方向。十年哑忍化作滔天恨意，却在想起母亲时化作眼角一抹温热。
“倒是硬气。”林月漓挑眉，鞋尖慢悠悠地在他胸口画圈，“可惜啊，你这身硬骨头，只能喂潭底的尸蹩了。”她站起家，掸了掸裙摆，对身后两名黑衣保护挥手：“扔下去，绑紧些。”
月光下，秦九霄赤足踏浪，水珠顺着肌理滚落，龙纹自额间伸展至腰腹，恍若神祇临世。他抬手虚握，潭边巨石“砰”地炸开，惊得林月漓踉跄后退：“你、你不是废了吗？！”
他伸直着嘶吼，皮肤寸寸龟裂，又敏捷愈合。铁链被震成齑粉，褴褛的衣衫化作飞灰，暴露精干如雕塑的身躯。额间闪现赤金龙纹，双眸染上鎏金色，寒潭水竟以他为中间沸腾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