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蕊涵想了想，放弃了向林义哲敬酒的筹算，回身回到了坐位上。
想到这位已经是22岁的“老女人”的卢家大蜜斯心气儿公然是高，这一次竟然看上了大清天子的钦差，不由得在内心嘲笑了一声。
卢家的大蜜斯卢颖妍！
林义哲的话明显切中了伍玺章的关键，他有些发楞地看着林义哲，一时候无话可答。
此时舞曲到了中节，他的脚步跟着音乐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对！局势！”林义哲点了点头，说道，“斯时天下情势已变，互市贸易为局势所趋，而朝廷与十三行未能详辨局势，一味死守一口互市之大利，不思变通，鸦片之役一起，遂至蹉跌。若当年朝廷能够识获得西人远来，所为者不在鸦片，而在互市，十三行倘能体味到把持贸易之积弊，顺势而为，当不至有如此波折。”
“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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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我见过的最诙谐风趣的中国人。”
“呵呵，或许你是对的。”
“为甚么这么说？”
伍玺章又是一愣，缓缓点了点头。
“伍家做的当然是合法的买卖。”林义哲笑着说道，“不过，伍家的财产，也不能说满是赚来的，有很大一部分，该当说是朝廷赐赉的更好一些。”
“朝廷已经认识到了之前犯下的弊端，现在不正在改正吗？”林义哲望着面前一身洋装的女人，眼中尽是竭诚之意，“卢蜜斯为甚么不给朝廷一个改正弊端的机遇呢？”
“我都嫁人了，和他喝也没甚么意义。”谢蕊涵白了丈夫一眼，呛了他一句，目光又转到了卢颖妍身上。
“这不但是我本身的欲望，实在也是大师的欲望，”卢颖妍说着，目光分开了他的脸，转向了四周，“是千千万万外洋侨胞的欲望。”
听到他竟然把贤人之言用到了这里，她笑了起来。
“局势？”听了林义哲的答复，不但是伍玺章呆了一下，四周的十三里手主们也都是一愣。
“那她必然是一个非常斑斓的法国女人了，是吧？”
“鸦片之役前，我大清乃是一口互市，出洋贸易便是由十三行行商以官商身份把持的。”林义哲看着伍玺章说道，“若无朝廷赐赉十三行官商这把持一口贸易之权，只怕伍家单靠合法作主张，是赚不到这偌大的一份家业的吧？”
“林大人所言甚是。”过了好一会儿，伍玺章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确是如此啊……”
“这位后生钦差看模样还挺有辩才的，愣是把老爷子们忽悠得团团转。”伍显德看到连谢家的家主谢思乔谢老爷子都和林义哲敬了酒，瞟了身边的谢蕊涵一眼，看到她手中的酒杯里的酒还在，不由得笑道，“如何，没和他喝一杯？”
那是一名身穿英国式裙装号衣的脸孔姣好的年青女子，固然打扮和英国王谢淑女毫无二致，但谢蕊涵还是看出来，她是一名中国女子。
卢颖妍以手重抚着他的腰，跟着音乐，身姿轻巧地围着他转了一圈，林义哲感遭到她的目光里的脉脉温情，心中不由得一动。
“伍老爷子且莫动气，之前朝廷固然是有对不住伍家的处所，可鄙人敢问伍老爷子，伍家的财产，是如何得来的？”林义哲浅笑着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