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纪泽日记》:“同治十一年壬申,仲春初四日(1872年3月12日),‘测海’舰至沪,午后漫步署西花圃,突发脚麻之症,舌蹇不能语。唯目视余,取遗书念之。余念毕,泪下。又指书箧,内有致友手札三封,余亦为念毕,方扶掖回书房,端坐三刻,逝矣……”
“好,我归去就写。”李鸿章也早有这个设法了,他要给醇王和倭仁宋晋一类的人敲敲警钟。
“依门生看,此子邀宠皇室,所为者,当是欲借皇室之力,上行下效,为洋务大兴推波助澜!”李鸿章道。
“少荃,有一点我要提示你,不管办洋务也好,援引洋人的好体例好轨制也好,还是派人留洋也好,有一个安身之点要时候记着,那就是必须以我中华名教为本。何故如此,这当中的短长,我想你能明白。”
竹林边,师徒二人仍推心置要地畅谈着。西边天空渐由明朗而转成绯红,最后,落日终究固执地冲出云层,期近将坠入西山的最后一刹时,暴露了它火红的一角,余晖将直隶总督衙门罩上了一层金辉。
“你说的是,只是此子心计过深,年纪轻简便如此精通机谋,还能时不时的给左季高如许的人物一扇巴掌……”曾国藩说着,握紧了拳头,“只怕将来,既是治世之能臣,亦是乱世之枭雄!”
法国,马赛港。
“威远”舰垂垂驶近了,它已顺利通过了那些由几次火山发作所形成的海峡,驶近了港口。船驶得非常稳妥和敏捷,人们第一次看到中国海员正在把持着这艘兵舰通过马赛港狭小的甬道入口。他们的行动敏捷,目光灵敏,和欧洲最优良的海员普通无二。
“少荃,你以‘三千年一大变局’这句话来概括本日情势,非常简明动听。你接任直督后,第一件事,就是要以这句话为主旨,把刚才说的这些内容,给皇太后、皇上上一个折子,让天下人都能遭到震惊。”
“现下我还揣摩不透。”曾国藩点头道,“或许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