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崔破心下火冒三丈平日不堪其扰的沉闷加上刚才孟郊受窘的肝火一起迸口中冷冷一笑道:“好一个‘分歧贤人之法’;好一个‘藻饰之辞’!我本后学学问浅窄也不懂这诗与词之间的辨别但知当年的李谪仙也曾写过先生口中‘分歧贤人之法’的《菩萨蛮》词而此中的两句‘那边是归程?长亭连短亭’广为传播;更有本朝放浪湖海之间的烟波钓徒以一曲《渔歌子》‘斜风细雨不须归’名满天下莫非他们连他们也都不在先生眼中?”
他这一番话说得崔破是完整无语他千万想不到被人尊为诗仙的李太白在此人眼中竟然也只不过是一狂生罢了沉默半晌强压住心头肝火崔破哈哈一笑道:“没想道连李谪仙也都不在先生眼中小子的那两句‘藻饰之词’天然就更不在话下了!只是不知先生的眼中又能容得下谁?看先生如此豪气想来这诗才天然是‘笔落风雨惊’了!说不得还请先生略吟一也让晚生后学开开眼界”
“这是个疯子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崔破心下道想到了这点刚才淤积的肝火也随风散去毕竟又有谁会真的和一个疯子叫真呢?微微一笑崔破语带调侃的说道:“失敬了失敬了!实在没想到面前的竟然是当今天下第一的才子诗客还请先生赐诗一让我辈后学也能明白一番这天下第一的风采”
少停半晌那刘长卿才回过神来平生最对劲之作被一个他眼中的黄口孺儿给否了他如何不恼只气的乱颤着胡子说道:“小子无礼本日你如果写不出赛过老夫的诗作我定不饶你”说话之间声色俱厉。
崔破刚才得孟郊之解释又见仆人降阶以迎且与先人有旧即使心中另有些许不痛快也只能尽数压下躬身一礼道:“后学恰是定州崔破夙来敬慕韦大人才学本日与东野兄冒昧来访还请大人勿怪才是!”
他语中的调侃之意那刘文房如何听不出来只是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又自大才学口中也不辩驳对崔破讽刺的一笑似在笑他眼力陋劣不识真人。口中朗声吟道:“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诵完自大的一笑对目瞪口呆的崔破说道:“崔才子此诗你觉得如何?”
“噢!本来是他!”那人看到崔破如此年青少不得讶异出声微微一愣==以后这个看来很有孤傲之气的刘文房续言道:“要说这词吗倒也有些新意只是这些个别式奇特、分歧贤人之法的藻饰之词毕竟是登不得风雅之堂的我看还是少作为妙”
“要说前辈文人嘛!诗才第一当数襄阳杜子美此公虽则申明不显但其诗与侪辈相较当得上‘一览众山小’五字其他如王摩诘、孟字行、王季凌、王少伯等人的诗倒也可谓佳品;至于本朝墨客嘛!论及七言天然以韦兄第一;至于五言当今天下舍我其谁!”说道这里此人脸上满布当仁不让的傲然之意。
见他施礼那孟郊也在一旁随了韦应物又与之扳话了几句三人出了门馆入正堂而来崔破二人刚进堂中见早有一人在坐正诧异欲问却听韦应物哈哈一笑手指崔破对那人说道:“刘文房你且看看这便是写下‘此事古难全’的才子少年了”
呆了一呆崔破方才醒过神来他原也极是喜好这题为《逢雪宿芙蓉山仆人》的诗并非常赏识这位真脾气的中唐墨客本拟开言道声“久仰”将此事揭过谁知刚一昂首便看到这位运气多舛的墨客那挖苦的眼神这眼神中有说不出的轻视之意只这一眼顿时将崔破刚才的心火又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