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里？”
“几近不成能？这么说还是有机遇喽？”哪吒问。
甜筒抬起脖子，让哪吒看得更远，哪吒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白骨中的绿色幽火仿佛比之前更多了，把全部尸坑照得一片惨绿。四周堆积如山的龙骨全都无缘无端地爬动起来，这类爬动不是浅显的震惊，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牵动，不竭有龙骨聚合在一起，拼接成各种怪物的形状。有的勉强还能看出是龙的形体，有的则纯粹是胡拼一气，哪吒乃至看到有三个巨龙的骷髅头接在了同一根脊椎骨上，然后那脊椎骨接受不住重量，“咔吧”一下折断，全部骨架立即散落下去，零件被其他怪物接收出来。这些白骨怪物的身材在不竭完美，笨拙地点头摆尾，就像是长安街头那些被艺人用丝线牵引的木偶。它们的骷髅眼窝里，多了一丝幽冥的绿火。
“天策府空军？”哪吒喊道。
“看来人类是真急了，他们是去援助壶口瀑布的吧？”甜筒的声音里带着讽刺。在远处，半空中不竭有光闪动，另有黑烟满盈，在阴沉的天空下非常夺目。看来人类仍旧在试图固执抗击大孽龙。
“不，不能说是重生，而是被甚么负面的力量影响到了。它们的生命已经消逝了，剩下的只是附在骨头上的那股怨念。这些怨念被那种力量感化，驱动着骸骨活动――如果我没重生的话，也会变得和它们一样，无智无识，成为龙僵尸。”
“和你一样会活过来吗？是不是受了鳞片的影响？”
“我们逃出来了。”哪吒心不足悸地朝上面望去，那边已经变成了一口沸腾着白骨怪物的汤锅。
这时一阵降落的嗡嗡声传来，甜筒还没反应过来，哪吒眉头倒是一皱：“这是飞机的声音！”他已经坐过好几次飞机了，对这类噪声很敏感。不消哪吒说，甜筒身躯一摆，工致地钻入云层，朝高空飞去。甜筒把本身藏在白云里，只暴露一点点龙头。哪吒抓住犄角，把头探了出来。他看到，高空之下，密密麻麻足有一两百架飞机，摆成数十个方阵朝着壶口瀑布飞去。甚么型号都有，“贞观”“武德”，另有哪吒叫不出来的其他型号。这些飞机上挂满了炸弹，是以只能保持很慢的速率。每一架飞机上，都画着一只嘴衔牡丹的巨鹰。
“感谢你。”甜筒对哪吒说，两道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我几近都已经想不起来翱翔是甚么感受了。”甜筒望向太阳，喃喃说道。
现在全部地下站都空了，没有龙，也没有办理职员和搭客。甜筒飞入这一站，身躯一下子挺直，双眼直勾勾盯着内里的天下。畴前它每次到这里，都只是仓促地瞥上一眼，就被铁链牵引着分开。现在没有了任何束缚，甜筒收回一声说不上是悲忿还是欣喜的嗥叫，一下腾空而去，把站台顶上那片大竹棚撞破，扶摇直上九天。光辉的阳光、清爽的柔风、无拘无束的自在，这些陌生的东西让甜筒有些不知所措。它纵情地在天空回旋、遨游，冒死舞动着身材，好似一个第一次在水池玩水的小孩子。这类久违的感受让它的龙血沸腾起来，满身的鳞片都舒伸开来。直到哪吒高呼抓不住将近掉下去了，甜筒才如梦初醒，放慢了舞动的速率。
一龙一人，在这通俗的尸坑冉冉升起，很快就回到了位于坑顶的出口。“我大抵是第一条从坑底飞回出口的龙吧。”甜筒望着乌黑的出口大洞，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