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已经经历过几次大冲运的搭客,我多少有了些诀窍。比如在列队的时候,不必然是举得最高、挥动得最频繁的身份卡会被最早扫描到。广场上有几个特定地区被选中的概率比较高,并且我偷偷在身份卡上涂了一层反射增幅膜,能够加强对扫描热线的反射度。这东西本来是用在深层空间探测卫星上的,我刚好熟谙一个基地里的工程师,他给我贴了膜,收了两百元钱。这钱花得很值,我约莫只站了三非常钟,身份卡就收回一阵震颤,麻酥酥的触感从指尖传到脊梁。它被机器扫描到了!我心头一阵狂喜,只要能排进步队,就即是胜利了一半。我冒死把身份卡举高,只要多对峙一秒钟便能够顺利地注册进体系了。
“你听得没错,我说的是黄牛,太空黄牛。”我安静地奉告瓦瑞娜。后者暴露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神采。
“站前饭店”名字叫饭店,实在就是一个存储堆栈。堆栈里摆放着几把椅子和几张圆桌,两个钛罐被临时支起来做柜台。这里没有厨房,柜台的前面只要堆积如山的航天罐头,柜台火线用一块小型液晶屏显现着罐头的种类。这家饭店是航运中间的事情职员开的,名义上是为了便利泛博搭客的出行需求,实在是个肥缺。航运中间官方只卖力搭客登船前的呼吸保持体系,饮食之类的办事不在供应之列。搭客只要两种挑选:一是本身照顾,但这会占掉行李的重量配额,很不划算;二是在航运中间的私家“饭店”吃,这些饭店会赶在大冲运之前从地球订购一多量航天罐头食品,它们便宜、轻易运输、保质期长,烹调也简朴,归正搭客没甚么挑选。除了有门路开店的人,另有一些闲散职员。他们的罐头存货比较少,也租不起堆栈,就租一个运输机器人跟在本身前面,在航运广场来回穿越叫卖。
“火星这类处所也有黄牛啊?”她问道。别看她表示得很成熟,在这方面还是个雏儿。
老板不耐烦地敲了敲柜台,在头盔里又吐出一个烟圈。“想快还不轻易,钻虫洞去啊,没人拦着你。”我哑口无言。火星和地球之间有虫洞相连,单程只要十个小时就到了,但是这类需求空间腾跃的D票贵得不得了(D的意义是“洞”);次一级的挑选是自携大容量推动剂的直飞Z,这类飞船能够从火星直飞地球的任何一个降落场,中间不必弥补任何燃料。而我能承担的是最浅显的K飞船。这类飞船为了节俭燃料,沿途需求借助火卫二和月球的引力停止加快,要多绕好几圈,飞一趟得花八天时候――独一的长处是相对便宜些。
“如何样?你是筹算明天去排阿谁不靠谱的队,还是干脆在这里订?”我转头去看瓦瑞娜。她看起来很忧?,假定再去排一次那种长队又买不到票的话,精力非崩溃了不成。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从柜台后走过来,嘴里叼着一根烟卷,全部脑袋罩在一个透明的密闭头盔里,头盔里烟雾环绕,几近看不清楚她的脸――这是基地安然部分和瘾君子之间让步的产品。她毫不殷勤地问我们要吃些甚么。我点了一罐流质腊肠和一罐半流质的扬州炒饭,瓦瑞娜用指头按住太阳穴,随便点了一罐菠菜,随即闭上了眼睛,仿佛没法接受。这家饭店上菜很快,它没法不快,办事员的事情只是去前面堆栈挑出需求的罐头再端上桌子罢了。我轻车熟路地扯开罐头包装,用力压了一下罐头底部的加热层,半分钟内它就变得“炙手可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