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甚么,放箭,快放箭!”带队巡哨的队官固然也被这不时“噗嗤”作响的怪物吓得不轻,可好歹还记得自个儿的职责,眼瞅动部下军卒全都慌了阵脚,顿时一阵大怒,一把抽出腰刀,提在手中,差遣着一众部下张弓搭箭。
如何办?事到现在,高泉生也不晓得该如何办了,只不过内心头却甚是奇特,闹不明白唐军为何光围着己部,却始终未曾动守势,此时面对着高泉铭的扣问,他也只能是苦笑着摇了点头,却并没有开口答话。
“是,孩儿服从。”渊盖苏文既已如此说了,渊男产尽自不甘心,却也不敢再闹,苦着脸应对了一声,无趣地退出了厅堂,自去内城处点兵戍守不提。
高泉生闻言抬起了头来,环顾了一下身边诸将,见大家皆是一副瞻仰得生之色,心中滚过一阵凄然,摇了点头,闭上了双眼,有力地说道:“罢了,都放下兵器,降了。”此言一出,一众死里逃生的官兵们全都喝彩了起来,纷繁丢动手中的兵刃,翻身下了战马,列队站到了一旁,等待着四周的唐军前来收编。
“这……,此言当真?”高泉生身为高句丽宗室后辈,动静自是通达得很,对于昨日高任武之事亦有所闻,本来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李贞的诽谤之计罢了,可此时听薛万彻这么一说,竟是真有其事普通,莫名其妙之余,不免又有些子揣揣,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地诘问道。
……
“报,南门敌军大肆出动,高将军已率全军顶上了城头,唐贼守势如潮,我军渐已困顿……”
高泉生并不算是贪恐怕死之辈,此番出城袭营,自也是存了死志的,故意一死以就义难,但是能得不死,又有谁真的愿往死路上走呢,更何况不死之余,还能保得住家国,高泉生不免会故意动之念,只不过内心里头对于李贞的这番谈吐却又没有实足的掌控,一时候也不知该如何自处方好了,一抬手,压住了诸将的话头,勾着头,冷静地深思着。
渊盖苏文此番派高泉生前去劫营的用心恰是为了激愤唐军前来攻城,却没想到唐军来倒是来了,但是其势之凶、来势之快远远却出了渊盖苏文的预感以外,这连续串的告急军情传来,实在令渊盖苏文伤透了脑筋,一时候也辩白不清唐军的主攻方向究竟是在那边。
“大哥,想那李贞身为大唐太子,当着两军如此多人之面,总不会信口胡言罢,大哥,时候未几了,您从速定夺罢。”眼瞅着时候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而高泉生却始终没有言语,高泉铭不由地急了,一把拉住高泉生的胳膊,烦躁地说道。
“谢将军。”高泉生既已决计投降,自是不敢获咎了杜政新,此时见杜政新面色不愉,也不敢多套近乎,恭敬地应了声诺,冷静地跟着杜政新往唐军大营方向而去,临行前,转头深深地看了平壤城一眼,眼神庞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