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虽说也算是帝驾身边听用之人,但是在一众伴驾寺人中,却不是甚显赫之辈,他这么一站将出来,倒是勾起本来正不知所措的群臣们之猎奇心,一世人等的目光立马就全都集合在了刘和的身上,唯有内侍监柳东河倒是满心的苦涩——似这等严峻场合的宣旨,本该是他柳东河的事情,可现在换了人不说,这统统的统统他柳东河到了现在,还全然蒙在鼓里,很明显,他已经落空了圣上的信赖,固然柳东河不清楚此中的启事安在,可刘和这么一站出来,已摆了然是在通报一个信号,他如果再不知进退,等候着他的就将是惨痛至极的了局,万念俱灰之下,柳东河暗自下定决计,一待得空,立马乞骨告老。因着有此一念,柳东河终究得以在故乡善终,临死之前,总算是想清楚了此中的根由之地点,那便是他柳东河在夺嫡之事上涉入太深了,晓得的太多,获咎的人也太多了,一旦新帝即位,他只要死路一条可走,李世民之以是如此作为,实际上是为了保住这位忠心耿耿的贴身寺人一条老命罢了。
“起!”得了手的阿史那坎宁自是不会放过这等痛打落水狗的机遇,大吼了一声,手腕一用力,已将伏葵魁伟的身子挑上了半空。
“杀!”还没等阿史那坎宁再次脱手,飞马赶到的高恒吼了一嗓子,将手中的大铁枪当标枪投了出去,急若流星地射穿了伏葵的胸膛,冲劲不止之下,带得伏葵的尸身飞出了老远,这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顿时激起一大片的灰尘,不幸伏葵这么员勇将连吭都来不及吭上一声,便已命归西天了。
李世民此言一出,诸王的神采立马就变了,本来强自装出来的平静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魏王李泰面色青,浑身颤抖个不断,嘴巴一张一合地试图要说些甚子,可颤抖了很久,却还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吴王李恪表示稍强上一些,可也一样是面色暗澹,一双藏在大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生生将枢纽都攥得青,蜀王李愔则是满身瘫软,不得不将半个身子靠在几子上,以支撑体重,至于纪王李慎,虽说不明白这统统究竟是如何回事,可这厮一贯怯懦,先前见山道上杀得凶恶,早就吓坏了,这会儿压根儿就没回过神来,还在那儿抖得跟筛糠似的。
“殿下,某不负所托,大事定矣!”纳隆没有回身去看雁大的行动,冷静地在窗前站了很久,而后喃喃地念叨了一句……
一众大臣们都不是傻子,哪会听不出这道旨意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罢了,但是能在朝廷里头混的,天然都是夺目人,自是不成能傻到当众去质疑圣旨的境地,因而乎,三呼万岁之声便响得欢畅非常,气壮江山。
诸王无一不是灵醒之辈,一见李恪站出来,大伙儿只略一揣摩,自是全都回过了味来了,这不,全都紧赶着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挤在御床前,恭维阿谀个不断。
东宫的书房中,纳隆面色安静地端坐在案牍后,手持团扇,随便地摇着,一派风轻云淡之状,但是额头上那一层精密的汗珠却透暴露了他严峻非常的内心——此番夜宴纳隆并没有插手,而是在东宫主持大局,各方战况自是早就了然于心,也早就晓得各处战事皆已大获全胜,可纳隆却还是没法放下心来,只因诸王之运气尚且不决,纳隆实不敢掉以轻心,只不过身为东宫一系主持大局之人,纳隆就算心中再焦炙,也只能摆出一副局势在握的模样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