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庞分不清,可这衣裳腰饰又不会作假。”老嬷嬷指了指头一具尸身的腰间,“做老身这一行的,宝贝最是认得清,这是张府的小公子戴的羊脂玉。”
“好生姣美的郎君啊。”鞋袜未穿她也不在乎,倒是先冲下头抛了个媚眼,“妾身颜好,这厢有礼了。”
产生了命案,宋立言快马加鞭地往这里赶,觉得本身能瞥见个血淋淋的横尸场面,再不济也有几个瑟瑟颤栗的亲眷在中间嚎哭。
有丫环捧了帐本上来,老嬷嬷翻了翻,指了一页上的名字给他看:“喏,就是这颜好女人,前些天一向陪着张公子呢。”
“昨儿翠红与客人混闹,下了这池子戏水,不知如何就踩着了这些。”老嬷嬷拿帕子掩着口鼻,又作了作揖,“老身这千秋楼做的买卖虽不明净,可服侍客人向来是不含混,楼里若出事,老身第一个扭着犯事的去衙门,毫不会包庇,但这些……瞧着是几天前的客人了,不知为何就死在了这里。”
宋立言侧头看她:“你还认得这是几天前的客人?”
宋立言微微思忖,又将目光投去了尸身上。
宋立言面无神采地收回目光,朝老嬷嬷道:“带她下来问话。”
“大人。”霍良从里头出来迎他,拱手道,“死者不止一个,案情有些庞大,还请大人前去一观。”
楼似玉好久之前仿佛提起过千秋楼,当时他还猎奇是甚么处所,眼下也不消多问了,明晃晃的北里青楼。这里头的女子大多不太端庄,可不端庄到颜好如许的,也实属罕见――
“……哎,小的有眼无珠,如何就没瞧见大人台端?”他扶着雕栏,脸上尽是惧色,“这……办案呢吧?小的就不打搅了,这便辞职。”
“那张公子与谁打仗过,你可还记得?”
宋立言感觉难以苟同,瞥一眼空中,感觉那青石上头都浮着一层脂泥,瞧着就不想踏足。
“公子甚么时候还在乎起中间有没有人了?”才子责怪,“前些天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不也还……”
“是。”
琉璃珠被串成了帘子,划开就是一阵小巧脆响,人过了再落下,仿佛春日里一场雨打在瓦上。
“颜好,这是我们的宋大人,你莫要耍贫嘴。”老嬷嬷斥了她一声,“大人问的是你前天服侍的阿谁腰间有羊脂玉的张公子。”
宋立言皱眉。
说罢,扭头就跑。
宋洵硬着头皮道:“大人,这处所向来是如此,死一个两小我他们都不放在眼里,纸醉金迷眠花宿柳,才称得上人间千秋。”
宋立言不太喜好这处所,但心下感觉楼似玉如果来了,怕是要掰着人家的珠帘数值多少银子。
神采一正,宋立言翻身上马,同他一起往楼里走,却未曾想刚走两步,就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殷殷地扑上来:“这位客长好生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长宁街,千秋楼。
但是,在他面前耸峙着的,是一座热烈不凡红灯低垂的雕花大楼,一楼门口人来人往,胭脂香金银臭,和着女儿家的娇叫声,瞧着比赶集的时候还热烈。
扑抱的行动戛但是止,几个女人倒是见机,白着脸退下了,背面上来个年纪大些的,施礼笑道:“老身管束不严,冲犯了,大人里头请。”
她只着了肚兜和长裙,一袭红纱笼身,说是穿了,但一眼畴昔甚么都看得见。中间的宋洵脸红得要滴血,宋立言见的世面比宋洵少,看起来竟比他还平静,只将眼眸垂了,沉声问:“你最后一次见张家公子是甚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