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言神采丢脸得紧,眼里有大怒和一点点失措。他抬步就想再下杀招,但是楼似玉毕竟是个凡人,受了妖毒,半个身子都麻了,软绵绵地朝他倒过来,他也不能任由她摔在地上。
“啊!”鲜血四溅,青眚惨叫一声化出本相,倒在地上挣扎两下,拖着长长的血印便往结界外逃窜。
“您晓得浮玉县的地税吧?每个月都得交好大一笔银子给地主。奴家那小破堆栈曾经有好几个月交不上,差点就让人把楼拆了。奴家当时也不欢畅,感觉走投无路,天都要塌了,乃至想过破罐子破摔,不要那堆栈算了。”
“但是厥后,奴家接了一家老爷的酒宴,虽说人家给的少,可好歹是有钱了,硬是将奴家从绝望里拉了出来。咬牙挺过一个月,掌灯堆栈就又活过来了。从当时候起奴家就明白,车到山前必有路,愁是没用的,遇着事儿也不消焦急,高兴过日子才是事理。”
楼似玉身子还虚,上了马车就被晃得东倒西歪的,宋立言没说话,只伸手扶了她一把,一双眼里乌沉沉的,神采也暗淡。
“我……我会死吗?”怀里的人突然颤抖起来,葱白的指尖毫无前兆地就缠上他伸出的手,手心微微出汗,几近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这毒如何解啊?”
“大人见过春季开的花吗?”叹一口气,她轻声问。
斗法向来是斯须之间定胜负,他这边一松,黄符不稳,无往符所生结界也动乱,四下的鼠妖另有保命之力的,立马抽身而逃,剩下些半死不活的,也就认命被刺网卷了出来。
“嘶——”被人搂住,楼似玉痛吸一口气,半阖着眼去摸自个儿的脖子,“甚么东西啊,这么疼?”
宋立言天然是不会的,但根基的东西他明白。毒既然是刺破皮染出来的,那能弄出来多少是多少。
浮玉县很大,就算是楼似玉,也没把每个角落走遍。起码面前这个院落她就没来过,白墙青瓦,褐色木门,看起来像个清幽的茶庄,只不过氛围里飘的不是茶香,而是一股奇特药味儿。
“大人。”马车缓缓停下,车辕上的宋洵转头道,“找到处所了。”
“那夏天的湖水呢?春季的落叶、夏季的白雪,这些大人都应当见过吧?”
闭眼定了定神,宋立言淡然开口:“楼掌柜又想要甚么好处,如此凑趣于本官。”
楼似玉挑眉,将身子退后些笑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慧眼如炬。奴家也没别的贪念,就是本日这伤也算护驾有功,能不能请个衙门补助?”
这行动来得太俄然,青眚本身都没猜想到,她震惊地看向面前那女子,但几近是同时,胳膊之下的缠妖绳蓦地蹿上,绳头交叉一错,硬生生将她整条胳膊给切了下来。
宋立言斜眼看她,问:“你头不晕了?”
但是楼似玉可不是个晓得温馨的人,哪怕神采尚且惨白,她的小嘴也是说个没完:“别不欢畅了呀,您瞧我这无辜的小女子差点丢命不也还笑嘻嘻的?人生就没有多少过不去的坎儿,就算真的过不去了,那也歇一歇再用力儿,没事理把本身逼得愁眉苦脸的。”
面前此人有股子独特的灵动劲儿,此时摆布闲逛着肩,他就总感觉身后该有一只尾巴,摇得娇媚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