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山脚下找人的宋立言莫名打了个喷嚏。
“哈哈,财帛身外物,要那么多做甚么?”
风声、灯笼摇摆的沙沙声、以及夜色里赶路的脚步声尽支出耳,她定神寻了好久,才听得一里以外有人低笑:“本日酒菜实在合我胃口,掌柜的就别留了,我们有的是机遇相见。”
宋立言皱眉,明显是不记得这个妖怪是在何时放过他一马,不过蛇妖一族自妖王勾水被灭以后就再没了动静,上清司之人都觉得是灭族了,谁曾想竟还能在这里瞥见。
宋立言点头,带着宋洵跨出门,两人一前一后上马,宋洵看了看堆栈里头,小声问:“大人感觉这裴大夫可有题目?”
“楼掌柜曲解,这可不是皮,爹生娘养出来的骨肉,比那些个魑魅魍魉胡乱编织出来的可活泼多了。”裴献赋捏了一粒酥皮花生扔进嘴里,轻叹了一口气,“想想你也是不幸,撑着此人形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必定都健忘本身本相是甚么模样了。”
他不晓得的事,师兄也许晓得,裴献赋如果真的扯谎,就必然会暴露马脚。
“您还喝吗?”楼似玉摇着酒壶,似笑非笑地问劈面的人,“一大把年纪了,喝这么多酒,不怕伤了身子?”
此人晓得她的本相,可她盯着他看了半晌,也没能看破他是个甚么。金瞳破妖,就算是常硕化了形在她面前也是揣不住的。
“上清司传我医道,我也受上清司福荫,可我周身无炁,来去自如。你要非说我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不可。”裴献赋拿过她手边的酒壶,抬头灌两口,眼睛满足地眯起来,“但我可不会帮你做好事啊。”
水潭里出现波纹,覆着玄色鳞片的蛇吐着信子游过来,头一出水便化成个长发如瀑的美人儿,纤长的手伸上来,缓缓抓住他的脚踝。
“掌柜的真脾气。”裴献赋笑道,“想要我府上的东西,那不成题目,只是一下子拿走的多了,总要有个名头。鄙人的身外财七七八八加起来,不晓得够不敷当这官方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