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霍良却不敢当真啊,跟着往外走,却悄悄拉了拉楼似玉的袖子:“掌柜的,你可很多费点心。大人真在这里住下,如果有甚么差池,那可就费事了。”
“掌柜的熟谙这香?”他伸手,将背面佛龛前的香抽出来,放在她面前。
房门关上,宋洵嫌弃地推开了窗扇,正都雅见后院小门处,楼掌柜正打着扇子跟送菜来的人还价还价。
“大人包涵,这间房好久没人住过了。”李小二赔笑着出来擦桌子换枕头被褥,“顿时就能清算洁净,委曲大人稍等。”
“掌柜的,我们这赚的都是心血钱。”
“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堆栈人来人往,甚么龙蛇都有,哪儿说得上谁可疑不成疑呢?”李小二铺好床,转头笑,“大人如有甚么叮咛,尽管叫一声,小的随时候着。”
宋立言起家畴昔,扫了下头一眼:“宋洵,依你看,这掌柜的可有题目?”
有钱真是好啊,楼似玉想,这么点妖气也值得他花十两银子。
那她的买卖如何办?楼似玉暗自顿脚,想开口辩论,可一看此人,又硬生生将话咽了归去,只剩一张分外扭曲的脸,挤得额心的梅花钿都变成了狗爪子状的。
楼似玉不笑了,两人离得太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初闻是沉沉木香,再嗅,倒是一股子香灰味儿。
楼似玉的盗汗当即就下来了,抱着帐本挡在身前,诡计解释:“这香味儿太大了,怕是闻着伤身子,我那儿有轻些的檀香,这就拿来给大人点上?”
“既来之则安之。”跨过门槛,宋立言在擦洁净的凳子上坐下,看向正在繁忙的李小二。
“倒是希奇。”宋立言又问,“那这堆栈里,可来过甚么可疑的人?”
轻舒一口气,楼似玉放了帘子跨过门槛。
并且,它很贵,十两银子一根,不还价。
上清司世代缉妖,他家大人又是嫡派里修为最为出色之人,凡是妖族,见着都得绕道走。
如果在场的人都能瞥见这烟的话,那他们会很诧异,不过半臂长的一根细香,烟雾却起得很大,如高山瀑布普通从香头涌出,翻滚欢娱地卷过堆栈的每一处,蔚为壮观。
淄衣的袖口拂过板凳,又被宋立言拢起捏住。他起家,快步走到楼似玉跟前,垂眸看她,眼里跟刀子似的,将她脸上生硬的笑意一点点给刮下去。
夺神香的烟雾消逝殆尽,堆栈各处重新变得清楚,仿佛洁净了很多。宋立言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就见头一间房门口非常随便地挂着个“天字一号”的牌子,排闼出来,灰尘劈面。
刚燃起的香,被账册的油皮封面压灭,收回“嗞”的一声响,烟雾霎浓,很快却又消逝了个洁净。
“掌柜的有话说?”宋立言斜眼扫到她,侧头。
听前半句,楼似玉跟着点头,感觉此人做事尚算谨慎。可听着后半句,她没忍住跳了出来:“大人,仵作都说这儿不是案发地了,怎的还要封闭?”
修为还是不低啊,却在那儿跟她说甚么不信怪力乱神。
但是,夺神香既然与她有害,那她为甚么这么严峻?
“好嘞。”
之前她还一向想不明白,那穷凶极恶的狼妖,如何会期近将到手的刹时止住行动,乃至眼里充满了惊骇、回身就跑?
堆栈大堂里鸦雀无声,等楼似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中间坐着谁的时候,她生硬地扭头,就对迎了宋立言不太和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