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瞥见他团团孩气的脸上充满了惊骇,额上是三生镜的印迹。

一个额上一柄短剑印记的男人悄悄站起来,走到清霄仙尊面前,渐渐抚上他的眼睛。

……

仙姿超脱,步步莲华。

一个白生生十岁高低的敬爱孺子俄然跑过来,扑在他的大腿上哭起来,“清霄仙尊,我怕……”

公然用的是八灵龙刑吗?看到这道灰壁,他的心完整地沉了下来。这道灰壁底子不是墙壁,而是化骨罡风极快扭转构成的风壁,就这么冒然走出来的话,即便他神仙血肉,也要化得一干二净。

神仙虽无寿命之虞,却多数应劫陨落,现在看来,本身的大劫或许便于此时来到了。

“吾平生甚少憾事,唯你等之故,或懊悔毕生。吾尝想,若无当日吾之固执,或亦无今时你等无辜枉死之祸。”他轻咳一声,唇边的血似更艳了些。

天乾地坤,万物有灵,何为仙,何为人?

有一人单膝跪于戮仙台上,他墨发狼藉,面色惨白,双瞳流血,狭长的眉眼如常睁着,眼里的光彩仿佛还没有减退,就那样永久地望着彼苍。

戮仙台上黑云翻滚,庞大非常的云涛旋涡普通澎湃着,煞气森森,越是向前越是惑人灵智。

抬眼望天,眼角滴下殷红的液体,仰仗仙体的力量已再难进寸步。

销魂蚀骨的痛感从灵台和*的每一寸袭来,心神巨震之下一口心血不受按捺地喷出。

以神仙血为媒,骨为引,神魂为耗,竟乾坤挪移之功。

神仙永久没有错么?如果错了便要这般重头来过吗?真的能重头来过吗?

时候过得真快,想起万年前,幼年的本身被池桐仙尊惩罚,宁肯在云池渊中受云气冰体之苦也不肯承认本身错了。池桐仙尊就说过本身的性子委实太倔强了些,总有一天要吃大亏。这些年随性的惯了,即便池桐陨落也未曾想起幼年这段旧事,本日不知怎的一并浮上心头。

长眉微促、面色惨白如纸、唇边一抹殷血,更濡染了胸前紫金的衣衫,脚步有些微颤,身形却仍然笔挺。

诞于六合,归于浑沌,何谓生,何谓死?

……

一刹时,他有些恍忽。

刑龙策动,炬目如电,焚灭统统……

掐动法决,唇中溢出的是一段晦涩、奥义的禁咒。

哭泣之声不断于耳。戮仙台上的生灵跪倒在他的面前,行九叩九拜大礼。

……

统统,究竟是对还是错?

云黑如墨,压顶欲摧,风狂如魔,呼号不休,一时三刻便要取人道命,戮仙台千万年来何曾有过这般大的阵仗?

戮仙台上生灵瞪大了眼睛,他们的哀戚和绝望被庞大的惊奇冲淡,是甚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呈现在八灵龙刑的天罚当中?

一刹时,戮仙台上沉寂无声。

缘起缘灭,报应循环,何是果,何是因?

墨色更重,风声渐起,萧萧如似悲歌。

掐动真诀,头顶闪现出三朵红莲,斯须间一朵红莲便已放大,在他的头上构成透明的光罩。

他并没有停下,紫金衫飞舞得更响,暴风似要将他吞噬,只要笔挺的脊骨独立于狂怒的六合之间。

“今吾尚存之力勘保十人。你等皆具修为,天罚反噬遇强则强,吾恐力有不逮,如何行事,速持久计。”

退一步便是生门,可,毕竟不能退。即便身故道消,万灾害复亦不能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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