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将?”王不掷一愣,再次打量黄昊,竟然不由得点了点头,接着又大摇其头,冲庄不周说道:“看来师兄对当年的失利仍旧难充放心啊。只是杀将一道,早式微不堪,师兄何必自讨苦吃。”
王不掷决然回绝,说道:“这小子杀了这么个各处横尸,我岂能饶他!更何况另有一个外门的纠察弟子。”
庄不周笑着说道:“修行但是会死的人。”
黄昊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腔里的血,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最后垂垂的安静了下来,内心明白了一个事理。
“庄师兄,你不在内宗练你的化骨煞气,来我外门做甚么?”灰袍老者并不怯于庄不周内宗长老的身份,语气不但冷酷,更像是有些敌意。
庄不周感受这少年的心机非常奇特,笑着说道:“修行,可不是你设想的那般美事。”
“外门提拔?”王不掷恍然回神,喃喃说道:“这倒是个别例。不过这杂役半点根本也无,而外门提拔可只剩下十天了。”
“你想逼我脱手?”庄不周眉眼一凝,冷声说道。
“人,给还是不给?”庄不周懒得兜圈了子。
庄不周倒有些奇了,问道:“你不消考虑考虑?”
王不掷蓦地将黄昊一扔,冲庄不周道:“正想领教庄师兄的煞气,看看是不是比五十年前更精进了。”
王不掷听了,哈哈一笑,赞叹道:“倒忘了庄师兄乃是调`教人的圣手,昔年带的弟子也是纵横一时。”说着,话锋又是一转,“他杀了史行舟史长老的儿子,只怕他不会善罢干休啊。”
而想要强大……必须有所舍弃。
“哎,那但是师弟的爱徒,为兄可不敢开这个口。”庄不周连连摆手。
“好。”黄昊答得相称干脆。
庄不周很喜好少年人这类不谙世事时的浮滑与草率,再问:“修行便要杀人!”
王不掷连连摆手,说道:“些许小事,不敷挂齿。庄师兄就是想要我的关门弟子,也固然拿去。”
“纠察弟子不是我杀的。”黄昊解释道:“他是被王超杀的,我只是杀了王超。”
庄不周傲然道:“戋戋外门弟子也配我脱手?”
庄不周眼睛里藏着的寒光尽敛,呵呵笑道:“此子是个杀将之才。”
“这些人并不都是我杀的。”黄昊艰巨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
“给你也无妨,只是却有桩难事。”王不掷嘴角勾着笑意,难堪地看着庄不周,说道:“按宗门铁规,任何人未入外门,便不得入内宗。庄师兄若想收他做弟子,只怕大宗主那边过不了。”
“为兄观此良辰美影,如不趁夜巡游,岂不孤负。”庄不周笑着回应道,“如何,王门主也有这雅兴?”
王不掷笑了起来,说道:“给,如何不给呢。只是怕他短折,消受不起庄师兄的仙缘。”
王不掷竟然也笑了起来,朝庄不周说道:“庄师兄一样气渊若海啊,愈发深不成测。”
庄不周俄然敛了肝火,哈哈笑了起来:“多年不见,王师弟还是如此脾气火爆。”
庄不周道:“我说过,此人我要了。”
“你杀了我外门的纠察弟子?一样要死!”王不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史万帆,痛斥道。
“庄师兄这话何意?”王不掷问道。
“那我也想。”黄昊答复得很快,不假思考。
王不掷笑道:“就算是死在师兄手里,也是他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