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钻嘀咕道:“哪家的事理?换不回黄上品,就只白白便宜大老爷们?”
落地的两个妖怪中,此中一个把眉头皱起:“怎都是小妖做谋生,竟无一个妖丁待客么?”
头一个驳道:“他们兔妖,眸子儿本就是红的哩!”
等验过来客带的黄上品不假,公然摆来两个茶碗,内里各装十八片翠绿欲滴的灵茶芽,分放在来客面前,卯女提沸水突入后,便有云雾升腾,各演变异象。
回过甚来,刁钻将脸一垮,懊丧着道:“上百斤的黑沙袋绑上常跑山,山主讲神通时,俺也不嫌烦只用心听,淬体更不偷懒,为啥干架就打不过男妖哩?难不成俺们女妖真是弱?”
刁钻再伸出头去看,公然见赤沙河劈面,有两个妖怪骑着飞禽,在往这边飞来。
看刁钻还一脸忿忿,卯女又扯着她道:“俺们妖怪堆里,这般言语都只是等闲,你还听得少么?发甚脾气?”
矮个女小妖才回过甚,答她道:“昨日便返来哩,俺听老爷说,新来俺们山上这头,另有厥后来找它打斗的,都不是原鹤十二峰的,那边两端还在,醉花居山后的也还在!”
阿谁说:“这算啥?想着妥妥竟愿跟个傻的,俺就难过得要死!”
叫完,三个小妖再异口同声叫:“俺半点和圣猿爷爷本家一样,就爱干架!”
卯女苦笑:“俺哪又知?不必急,等天晚还没换出去,山主自会叫位丁目饮掉,又不会白搭了去!”
一向未吭声那耳朵长长的女妖终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拉着长脖后代小妖道:“妥妥你到山上这般久,还不知因那位伤好就干架的半点丁目,另有又到俺们山上来打斗的两个圣猿爷本家,本山好些小妖都是这个调儿么?”
她刚说完,劈面庙门石下三个小妖全挺身站起,有个叫:“嘘!有会飞的妖怪来了!”
听到长脖后代妖这么说,那边一个小妖肆无顾忌大笑:“可见妥妥你也是傻的,与傻妖丁登对!”
仲春末,满山桃花吐苞露蕊,迎北的兜风岭上,粉红成一片,恰是风景最好时。
虚惊一场,三个女小妖松口气,又坐回原位。
语气稍顿,又答第二个:“与万花谷本山鹤十二峰那一样,本茶坊一份黄上品喝两碗云演十八芽茶,童叟无欺!高朋本日一次饮完,又或比及夏季来饮第二碗茶,又或比及来岁再来,都可!只是先向高朋说清楚,山上灵茶需现采,一两日才气得一碗茶,存下那一碗,来时如有不便,需等二三日也是有的,尚请包涵!”
幸亏没用多久,碧眼骑着飞翔小妖下来,手上捧着茶进门,先赔罪:“对不住两位高朋,怠慢哩!”
本日山场不知有何事,连兼管着茶坊的碧眼都被叫上山去议事,宿疾也不见下来,守庙门的三个小妖才敢挑事,只是顾忌山规,山场妖丁、小妖已有共鸣,山主讲大事理时啰里八嗦,像大哥的婆娘,但若定下的端方被违,奖惩时又硬邦邦涓滴不通情,怕被叫去日辣,才不敢跨过宿疾规定的“边界”,也不敢随便比划特别行动。
劈面那茅草堂前,吊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个端方的玄色“茶”字。
这谋生一天只能接一次买卖,无客时就显得甚古板,此时碧眼不在场,三个女小妖既有些等候,又尽是严峻,冲突得紧。
刁钻瞪眼道:“你等看清楚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