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罢，小晏将军先开了荤再说！”
“这里头少说得上千人, 我们抢了粮食，他们定会往盱眙通风报信，到时泄漏了动静，可如何办才好？”
晏九云神采已缓过几分，拦下他道：“这件事你不能奉告大将军。”
朝霞完整烧了起来，落到河里，狭长一线的波光，好像一条条赤金长蛇蜿蜒粼粼。
待侧耳听得里头人声由大转小，由小转无，再到完整死寂，忽见晏九云带着那队精骑搅得灰尘漫天，朝本身奔来，这才迎上去，连连拱手笑道：
“甚么？小晏将军捉了两只母狐狸？”守兵纷繁围上来，见两颗小脑袋瑟瑟挤在一处，活像两只不幸青雀儿，虽穿戴男人的衣裳，但那窈窕身形一看便知是女子，且南人柔弱，现在不免蠢蠢欲动，不知谁喊了句：
“一个乌堡，他再没本领拿下来，跳黄河算了。”晏清源轻飘飘丢出一句，晏九云到底面薄，按例红脸，那罗延见状美意往张品贤方才的话题上引：
目睹晏九云似有话有说，那罗延一掌给他推出了帐外：“小晏将军，走，用饭去！”
“小晏将军，杀敌啊！”
话未说完，见晏九云翻身上马，倒是弄了一身鲜血淋漓，连剑柄上都滑光滑腻一片，几握不住，面上也无甚神采，一言不发往地上一坐，那罗延满腹猜疑，正要上前相问，晏九云忽以手支地，哇哇吐了起来。
颠簸中，远处军帐火光顺着山势铺下来，如点点银河入目，待兵卒走动声，大旗猎猎飞舞声，清清楚楚回荡于沉寂夜色，归菀一瞬明白过来，心头大震，挣了两下，倒是分毫不得转动，直到有人将她俩人扔下，摔得头晕目炫，听有人笑道：
晏九云倒真没在乎盘点的粮草数量，抬眼向那罗延求救，晏清源波澜不惊看他行动，冷冷问道：“如何，没带脑筋出去？”
“小晏将军这一回好收成，得了两只母狐狸，”有人已含混看着她俩因巾帽扯落而泄出的乌泱泱一把头发，咂嘴笑道，“小晏将军带归去，指不定洗洁净了是两美人。”
晏九云倒是不屑一笑：“来人，将他二人缚下，带归去细审！”
“你推我做甚么？！”出了帐子，晏九云没好气道，那罗延笑道：“你没见大将军在逐客了？恰好，免得你再说些不该说的，惹他动气。”
那罗延笑嘻嘻看他带了兵马直冲下去，对着扫起的狼籍烟尘喊道：
“依你看，陆士衡手底另有甚么人能够策反？”
“是！”
芦苇丛中飞起的一只鹳鸟，也成了金色，它白而苗条的双翅展开，鼓鼓涨涨得铺了满目，晏九云一时看得呆住，只觉煞是斑斓，转念一想，有的人却永久看不见了，便默不出声，跟在那罗延身后，回了中军大帐。
“不过一顿饭的工夫，恭喜小晏将军速战持久……”
“你们倒是轻些，到底是母的，摔坏了，等小晏将军问完了话，还上不上了？”
晏九云浑身脱了力，面色煞白，勉强借剑站起，点了点头，忽又紧跟点头，哈腰又是一阵，这一回倒是甚么也都没有，一滩酸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