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将不怯死以苟免,义士不毁节以求生!”卢静忽挣扎几下,转过身去,正对梁国都城建康方向,大呼一声“我君在南!卢静一死报君王!”
副将苦笑:“打寿春城期近,大将军哪有工夫实际这些?小晏将军,既然没甚么好问的,你看是杀还是先……”晏九云却恍若未闻,已看了归菀半日,问道:
“大将军留他何用?他竟敢来刺杀将军,何不一刀杀了痛快?”
“图穷匕见,卢主薄这是要学先秦刺客啊,”他轻视笑了一声,“你一个四两扛不动的墨客也敢拿刀,希奇,不过,寿春舆图不过是废纸一卷,卢主薄这趟是白死了。”
“卢主薄,委曲了。”
晏九云鼻间恨笑一声:“小叔叔说了,梁国人就爱拿书作态,也只会这一套,”抬眼留意到归菀一张面上竟零散皆是半干血迹,又黑兮兮一片,也看不出模样,遂持剑橐橐走来,一把先钳住媛华下颚,她哭了这一起,三番两次,现在遮袖擦脸一张芙蓉春面顿时现了出来,如有所思点点头道,“小叔叔说的不假,梁国女子果与我分歧。”
晏九云一愣,很快答道:“她们是寿春城里姓李人家的奴婢,赶着给仆人托运几本书。”
“等着罢,小晏将军先开了荤再说!”
晏九云一愣:“大将军找我?”
言罢见归菀仍低头沉默,复又冷嗤一声,往晏清源大帐方向去了。
“打她何为?我猜她跟着她仆人读过几本书,学了不顶用的骨气,交给我小叔叔,小叔叔最有体例对于这些有骨气的读书人。”
“看看都藏了些甚么,指不定是两大胆家贼偷了仆人的东西夜里逃路。”他丢下一句,已扬长而去。
晏九云倒是不屑一笑:“来人,将他二人缚下, 带归去细审!”
远远只见帐前线了两队亲卫,火把嗤嗤燃着。
“晏九云,过来。”晏清源喊道,晏九云忙几步小跑,眨了眨眼,有些吃惊看他:“大将军遇刺了?可曾受伤不成?”
归菀已被反手绑了,因身子纤细,不过透过人群间隙往前掠了几眼:那帐前中心设一把灯挂椅,坐着的却也是一名年青武将,未着甲胄,只穿一件鸦色斜领箭袖,面庞表面颇深,因垂着视线,只能见其高鼻薄唇,半笼在眼睫投下的暗影里,一言不发。
世人轰笑而散,归菀媛华两人虽听不太懂这些浑话,却也模糊发觉出歹意来,偏又挣扎不得,只任由人提溜着拽进了大帐。
“甚么?小晏将军捉了两只母狐狸?”守兵纷繁围上来,见两颗小脑袋瑟瑟挤在一处,活像两只不幸青雀儿,虽穿戴男人的衣裳,但那窈窕身形一看便知是女子,且南人柔弱,现在不免蠢蠢欲动,不知谁喊了句:
“请小晏将军畴昔!”
“戎竖休想!”媛华忽瞋目而向,竟很有刚锐之气,副将惯听南人骂他们“戎竖”反手便要劈畴昔,晏九云阻道:
“嫌脏啊……”晏清源略略拖长了腔调,眉头锁了锁,瞥他一眼,“这四周得水轻易,洗洁净便给你送去。”
火烛刺目,两人尚未立好,便被人朝后膝窝踹上一脚,身子当即扑倒于地,晏九云的副将顺势又踢了归菀膝头:“抬起脸来,莫要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