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加浓烈了,兵士们多数去了洞口保卫,北胤王单独坐在石壁前。身边的蜡烛将灭未灭,火苗摇摆得如同风中枯草。一名保护取出药瓶,放在北胤王身边,低声道:“王爷,该换药了。”
叶姿沉默以对,他等了一会儿不见她答复,便又道:“这么笨拙的行动,会让萧凤羽对我的嘱托都化为泡影。”
他语声垂垂降落,两旁的兵士皆垂下头去。
他话还未说罢,北胤王已抬起手,吃力道:“不必再说了。”
北胤王踉跄走到凤羽身前,吃力地俯身抓住他的衣衿,晃了又晃,哑声道:“他说的但是真的?你为甚么不早说?你到底在想些甚么?!”
“那你为甚么要答允皇上接下了出使的任务?我本觉得你胸有成竹,谁料你竟将事情弄得如许一败涂地!”北胤王咬紧牙关,额上排泄了颗颗盗汗,“你不是一向与朔方交好吗?就不能哑忍下去?!为甚么要杀了靖王?!”
呼尔淳见到北胤王,不由哀痛道:“王爷!末将无能,与世子一同被耶律臻所抓,关在虎帐整整三天,幸得萧将军带人来救,不然只怕是见不到王爷了!”
北胤王脸上一僵,高低垂起双眉,道:“你说甚么?”
“我晓得他只是但愿我能安然分开,但我一样不能丢下他不管。”叶姿说了一句,便抿住了唇。
他却摇了点头,道:“凤羽睡了吗?”
北胤王略显怠倦地倚靠在石壁上,抬起手,道:“我晓得了,你先去歇息。”
凤羽的脸容掩在暗影中,过了半晌,才听得他低声道:“被国师从狼轩城带走了,我安排的。”
呼尔淳从另一侧走来,见到他,便低着头想要避开。北胤王叫住了他,尽量放缓了语气,道:“之前我传闻凤盈莫名失落,你可知究竟是如何回事?”
凤羽本不想再多言,但当此之时不过再忍,强撑起家子,直视着他,道:“你不消去找她了,她也不是你的女儿。”
北胤王皱起眉头,道:“那你奉告我,她被带去了那里?”
“不想让她留在如许伤害的处所。”
她曾建议他去弄两匹马来,但他却感觉马匹在夜间没法翻山越岭,即便能走,速率也远远比不上本身。因而叶姿只能让他背着,但愿能在天明之前走出这莽莽山岭。
凤羽的湿衣已经换下,现在只穿戴薄弱的白布衣服。油灯的光淡淡地笼在凤羽沉寂的脸上,照得他乌黑的眉睫如墨凝画而成。
凤羽抿紧了唇,一种深彻的思念如丝线般萦系了他的心。他有很多话想说,但面劈面前的父亲,却甚么都说不出。
“若不是因为要救你,我也不必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早在半路便可杀个回马枪……”他说着,不由用手重重捶打着坚固的岩石。
“王爷,当时势出俄然,除了萧将军也没别人能挡住追兵……”一名流兵大胆说了一句,被北胤王峻厉的目光扫过,顿时不敢再言语。北胤王站了半晌,见凤羽未曾说话,又问道:“去的时候不止这些人,另有的人呢?莫非都折损在营地中了?”
“她很快就要分开北辽回到故国了。”凤羽淡然道。
凤羽哑忍了半晌,道:“我是真的不知。”
北胤王不由今后退了一步,看着凤羽惨白的脸庞,寂然跌坐在他身前。
凤羽坐在地上,双眼直直地望着空中,胸口按捺不住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