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望了她一眼,仿佛带着些许不测,但还是保持沉默。叶姿没想那么多,顾自回身出了房间。院中的仆人接过她手中的青丝,小跑着去了。她见福婶还在檐劣等着,不由问道:“其别人呢?”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了,之前还喧华不休的阁房中,很快只剩下叶姿守在床前。炭炉还在燃烧,收回哔哔剥剥的声响,桌上的明烛也还是晕出淡淡的光,映侧重堆叠叠的帘幔,沉寂而宁谧。
她愣了愣,侧身道:“他们不是还等着我剪下头发替你熬药吗?”
因而她回身,在屋中寻觅了好久,终究找到一把剪子。她握着它,走到凤羽身前。烛光之下,她挥袖拔出金簪,流云般的长发便如瀑泉般倾泻下来。
“王爷,就在这里!”马队中的一名年青人低声说罢,率先冲向那边。那屋舍前本有两名保卫,见这一行人来势汹汹,忙持着长矛一横,挡住大门:“来者何人?”
凤羽的左臂因之前查抄伤势的原因放在了被子外,叶姿见了,便想将之放回被褥中。但才一抬起他的手腕,凤羽的手指便微微一动,眉间亦透暴露痛苦之色。
院外小径间稀有名侍女行来,见了叶姿,便施礼道:“郡主,天气已晚,请回房歇息吧。”
凤羽眼神滞顿,过了好久,才嘶哑隧道:“与别人无关……是我本身摔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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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一怔,为莫非:“如果高山跌倒,只怕不会如此严峻,但如果从高处坠下,倒也不是不成能……”
她怔了怔,不由转头望去。屋内光影暗淡,窗纸灰蒙,倒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叶姿摇了点头,不想再说。福婶哀痛地抬手比划了一下:“凤羽公子走的时候,只要那么高,固然肥大不爱说话,却很懂事聪明。我等啊等啊,好不轻易才盼到他返来了,可如何变成了那样?”
凤羽没有任何回应,望着帘幔,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过了半晌,太医犹踌躇豫地昂首道:“公子的腿骨曾多处断裂,双膝也受太重创。”
“你怎会摔成如许?!朔方的人莫非没有给你医治?!”北胤王气愤道。
叶姿有些无法,这少年即便是假寐的时候,也是清逸中不减孤寂,更透出固执倔强。
“他们求我剪下长发来替你疗伤,你就如许对我?”叶姿瞪了他一眼,一拧腰,坐在床边。凤羽讨厌地往里侧挪动了一下,却又痛得蹙起了眉。
叶姿另有些踌躇,福婶忙道:“郡主劳累了那么多天,是该归去歇息了,老奴会与其他丫头在这守着。”
“我只要听你说有没有救!不必扯这些废话!”他重重呵叱。
火线呈现了一排巍峨屋舍,门前挑着明灯,亦有车马停驻。
孤月悬空,青石街上一列马队踏破沉寂,飞也似的朝着皇宫方向而去。行到宫城外沿,忽又一转弯,冲向另一道歧路。那马队中人皆黑衣劲装,在酷寒之下呵气成冰,却仍不减精干。
太医只觉肩膀快被卸下,歪着身子连连拱手:“王爷,王爷,请容微臣细看!”话音才落,肩上的大力忽而一撤,让他几近栽倒。太医擦了擦盗汗,俯身替凤羽细细检察双腿。北胤王神采乌青,始终站在一边,连近在身后的叶姿都未曾看上一眼。
凤羽咳嗽了一阵,皱眉道:“古法莫非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