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我?!”叶姿一愣。
其他丫头也都不敢作声,悄悄跪在四周,低头瑟缩。小丫头呜哭泣咽,半边脸肿胀起来。叶姿反倒被这场面惊了一惊,仓猝站起,道:“没甚么大事,起来吧。”
那人答复时,只说太子沉默,北胤王亦没表情多问。
“他……”叶姿明白了凤羽口中的他是谁,但还是想不通,“我做错了甚么?你不会是叫我要狠狠惩罚阿谁丫头吧?”
“没有轻重的狗爪子,还希冀有下次服侍郡主的机遇?!”那侍女一改本来驯良和顺的模样,疾声厉色呵叱道。
她蹙着眉,很想就此分开,但又忍不住道:“如果感觉伤口发胀发红,就从速把药膏擦掉。你的伤很深,并且已经担搁了好几天,如果传染了只怕会有伤害。”
“下甚么手?并未叫你打她,可你连面上的工夫都不做足,岂不是太随便了?”
叶姿不喜好他这个语气,硬声道:“……如何了?没头没脑干吗如许说?”
他却没有理睬她的惊奇,顾自缓缓道:“我怎会不知?你如果如许下去,过不了几日,便会被世人思疑,更何况他也在府中。”
“……才敷上,怎会晓得?”
叶姿闷闷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她也晓得古时富朱紫家品级清楚,做奴婢的稍有不慎便有能够遭到重责,甚或丢了性命。但真要让她那样去对待下人,她实在感觉很难。
帘幔微微动了动,他抬手挑起一角,望着她道:“你不要感觉故作体贴便可让我留你多待几日。”
隆庆帝看了看耶律臻,见他薄唇紧抿,目光朝着火线,似有苦衷,便也没有问他,将信笺交予内侍后道:“朕本也偶然与你们朔方争斗,这十多年来兵士们血战不休,边疆百姓流浪失所,我朝更折损几员大将。”
她抛掉镜子又倒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一会儿,忽而想到昨夜一系列的事情。她还记得当时提及靖王今早就要入朝,但不知北辽究竟会如何措置凤羽腿疾之事,北胤王又是否已经去了皇宫?
凤羽怔了怔,才想说话,她却傲然分开了房间。
说到此,他的目光又移到北胤王那边,果不其然,北胤王深凹的双目中仿佛含着熊熊之火。
降落的鼓声由远处传来,咚咚咚的好似直接敲击在内心上。殿前军人赫赫扬威,一声声宣召层递而近,跟着众内侍的引见,朔方使臣自白玉长阶下缓缓而来。靖王位于首位,亦身着朔方盛装,紫金宽袍乌黑斗笠,腰间玉带横斜,神情淡然,倒也没有一丝畏懦之色。
“我下不了手。”她皱眉道。
那小丫头捂住脸,仿佛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还是跪着不动。青衣侍女怔了怔,随即一把揪起她辫子,竖眉道:“还愣着干吗,从速伸谢郡主啊!”
“为安在我面前摆出这般模样?”凤羽有些愠怒。
崇光殿中,隆庆帝盛装寂然,身穿金爪游龙衮袍,头戴碧玉通天冕,端坐于龙椅之上。文武群臣分南北两侧而立,北侧之臣穿北辽束身箭袖锦袍,南侧之臣则着新宋款式的大红宽袍,皆面带光荣,器宇轩昂。北胤王立于北侧武将之首,虽也站得笔挺,但眉宇间始终阴云不散。离他不远之处,身着黑底龙纹锦袍的耶律臻长身玉立,脸上看不出任何神采。
她已知没法摆脱,便只能由着她们如影随形,转了好久也没一点自在,更没人与她说话。信步走上石桥,见桥下清流汩汩往北边而去,不由想到了凤羽就住在那边。虽觉这少年不好对于,但她实在沉闷,便忍不住走过石桥,朝着北边小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