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臻屏退了郎中,走到她身边道:“凤盈,你也不要太焦急,等回到上京后,会有更好的大夫替凤羽治伤。”
“没有,你听错了吧?”叶姿正色道。
他腕骨嶙峋,淡青色的头绪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尤显清楚,加上这狰狞的伤痕,竟模糊透出几分鬼气。
这一夜叶姿几近未曾合眼。
“感觉难受?”她托起他后颈,掌心尽是汗水。叶姿想让他复苏一点,便凑到他耳边:“凤羽,喝点水好吗?”
“不消。”凤羽墨黑的眼睫微微垂下,似是连睁眼的力量也没有。
他紧紧抓住坐位边沿,双唇失了赤色,本来惨白的两颊间却模糊泛出红晕。叶姿伸手一摸,公然已觉烫手。
耶律臻闻音策马来到跟前:“这里火食希少,并没有甚么医馆。”
“你……感觉如何样?”叶姿蹲在坐位前,与他近在天涯,却感觉本身的行动有点傻气。
“兵士说你之前赶往城中去寻觅良医了啊!”叶姿焦急道。
“那不如从速回京,如果他的外伤传染……”她顿了顿,仓猝改口,“如果伤势减轻,在半途中又找不到医馆,岂不是很伤害?”
她推开车门叫着耶律臻,却不见其身影。有侍从快速挨近马车,抱拳道:“郡主有甚么事情叮咛?”
“真会找来由……”叶姿坐在地板上,侧过身子望着劈面。烛火如豆,摇摆中更加暗淡,忽听得身后又传来他微小的声音:“你为何……还留在这里?”
“不消管是如何伤的,莫非没有创伤药能够敷上?”叶姿皱眉道。
“只能再往南去,傍晚前应当能到祁州,那边人丁浩繁,会有较好的医馆。”耶律臻语声降落,满脸怠倦之色。叶姿听得还要靠近一天赋气到达都会,表情更加降落。耶律臻简朴安抚了她几句,便要往火线去。
叶姿忙拉下了他的袍袖,但这一动之间,却使他眉宇微蹙,随后,在沉寂中,渐渐展开了眼。
但很多时候,事情并不会因为极深的欲望而朝着好的方向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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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意一阵阵袭来,她强睁着发酸的双眼望着凤羽。因坐位不敷长,他只能蜷着双腿侧卧,跟着车辆的摇摆,他的左臂垂落下来。叶姿上前托起他的手腕,却发明内侧有多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耶律臻却望着她道:“你刚才说甚么?传染?”
“别动。”叶姿一把按住他右肩,“你浑身是伤,万一骨头移位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像是利刃划破肌肤后留下的。
靖王在替凤羽止住流血后,便告别出了马车。他留给叶姿一瓶药粉,说是若凤羽疼痛难忍,能够聊以按捺。
“凤羽发热了,我要给他弄些水。”她眺望马队火线,远远地只能望到人影幢幢,火把如长龙蜿蜒。她纳罕道:“太子如何不在这里了?”
“那如何办?!”
“鄙人并没有歪曲之意,只是体贴凤羽的伤势,但愿他尽快获得医治,以免担搁了时候。”靖王略略拱了拱手,语气放缓,眼神仍明利。
他抿着唇不语。叶姿不见他回话,正无法地想要回身,凤羽却嫌弃地望了她一下:“老是胡言乱语……”
但他却痛苦地喘气着,攥紧了她的手,指甲抠在她掌心。叶姿忍着痛用力敲着车门,朝外大喊:“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