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挣扎,他温热的唇就落在了她额头上。
邯郸城不过三千守军,是抵挡不住谢躬攻城的。
郭圣通轻叹了口气,阖上视线,伴着瓢泼大雨睡去。
雨还鄙人,只是小了很多。
他霍然坐起家来,赤脚下了地把她按回榻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在复苏的状况下相拥而眠,她睡的不是很结壮,睡到拂晓的时候就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地,却如何都睡不着了。
本来,他这么早就学会了不要脸。
他看她真动了怒,忙见好就收。
她只站了半晌,就坐回了书案前。
是刘秀。
踢被?
他被逗笑,低下头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早这么听话多好。”
如许也不错,总比再折腾半个时候的好。
她艰巨地把刘秀搭在她身上的手推开,心下腹诽此人如何能大夏天的跟火炉一样?
她迷含混糊地听了一会雨声后,终究认输了。
风声狂躁,滂湃大雨肆意冲涮着六合间,庭中的树木在撕扯中发作声声吼怒。
榻上少了小我,立时变得宽广起来。
他面上再淡定安闲,但心下多多极少也是焦炙的吧。
晨光洒上帐幔时,她又困了。
但是,他笑甚么呢?
谢躬驻扎在邺城,刘秀又死力封闭动静,但天底下哪有不通风的墙?
她还要再说甚么,他就把杯子往前递到了她的唇边。
她踢掉脚上的丝履,拉过被躺下。
身侧人呼吸绵长,他的手还搭在她腰上。
他不为所动,“听话。”
他很快就倒了水返来,递过来要郭圣通就着他的手喝。
她从外滚到里,又从里滚到外。
天被痛痛快快地洗过一场后,湛蓝清澈极了。
那雨开初小的像雾,落在屋檐树梢上,像层薄纱披下来。
她闻声身边的人笑了笑。
留给刘秀的时候未几了。
轻烟覆挡住亭阁楼台,模糊有些瑶池的感受。
“返来——”
她闭着眼睛都能设想到那笑意在他眼角眉梢间流淌的模样。
好吧,喝就喝。
也很想按住他,奉告他不要怕,想要的都会获得。
她迷含混糊地感遭到刘秀谨慎翼翼地挪走压在她身上的手和腿,又给她掖好被子,才蹑手蹑脚地下了榻。
清爽的氛围中没有了恼人的暑热,来往的宫人们法度也不再急仓促。
她要给母亲写封信。
她一下就怂了,咬着唇乖顺地窝在他怀里。
非论宿世如何,将来又如何。
那笑声很低,本该被这澎湃的雨声埋没的,但不知怎地竟清楚地落到了她耳里。
连喝了三杯水后,郭圣通终究从干枯中缓了过来。
她伸手要拿杯,他不肯:“快喝。”
她缩在被中,被这聒噪的暴雨弄得有些烦躁。
不要辟谣好吗?
她霍然展开眼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一向觉得君候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炎热的夜风吹斜了雨雾,千万缕细线卷成一股轻烟。
“乖乖坐着,一会又被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