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点了点头,心中都不由想这一起可真是得拜托他了。
这话中一片的慈父之心,听得姐弟俩相视一笑,目光中都是暖融融的。
月已经升到半空中了,星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随风飘零来的丝竹声如诉如泣,动听的很。
郭况却并不惊骇,又要拉着郭圣通往舵楼上跑。
郭圣通拉着郭况站住脚受了礼,道了辛苦才缓缓沿阶而上。
因着行船便当,家中又有善钓的家人子,午餐时郭圣通便吃到了新奇的鲥鱼。
郭圣通心下好笑,却还是由弟弟拉着去了。
“你们快尝一口,这鳞是化的,能够吃……唔……味道鲜极了……本来鱼能这么好吃……”
姐弟俩说了会话后,便感觉有些困了,由着侍女奉侍着各自歇了。
“这是甚么鱼?为甚么也不刮鳞?”
鲥鱼最肥美的肉在肚皮上,入口即化,鲜嫩的都用不着舌头。
“这倒是,贫民家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郭圣通见得郭况终究笑了,便拉着他蹑手蹑脚地回船舱去。
还是身后的家人子听着了,笑着为姐弟俩释疑道:“这是卖力尾舵的梢公,由他来卖力我们这艘船飞行的方向和线路。”
是以,吃鲥鱼是不去鳞的。
姐弟俩一起小跑着往舵楼去,在舵楼旁站着六七个船工,见着郭圣通姐弟俩来都俯身施礼。
郭况很欢畅,估摸着船工们已经吃上了,就拉着郭圣通往船尾跑。
午餐吃了鲥鱼,晚餐再吃甚么都感觉不敷味。
姐弟俩说话的工夫,忽听得外间响起压抑着的赞叹声。
大略是郭况从可遇而不成求的鲥鱼还比不上两吊钱上悟到了世事艰巨吧。
姐弟俩便懂事地站起家都不肯再玩了,让母亲安息。
话固然这么说,但郭况还是闷闷不乐隧道:“早晓得就叫厨下给他们送盆羊肉过来,他们必定很欢畅。”
姐弟俩很快便吃完了各自食案前鲥鱼腹上的肉,转而吃开端尾,最后吃竹笋和荻芽。
但船工们却觉得是厨下没有措置好就送了上来,都有些不敢下筷。
郭况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以后的日子中再也不要求母亲把他们的吃食赐给船工们,等着船快到常安结算人为的时候,要母亲多给了他们两吊钱。
郭圣通微微莞尔,这倒是真的。
夜里航船,大略因为清寂了很多,总感受比白日行得要快些。
是以便是贵爵将相想吃一尾新奇的鲥鱼,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靠近船尾的后舱有座舵楼,那是船上最高的处所,要想赏风景天然没有比舵楼更好的挑选了。
“不怪人家说你傻子,那鱼也是我们能吃得起的?还不如拿去换了钱给你丫头补补才是正理。”
…………
碧波泛动中,风是轻的,云是软的。
鲥鱼的鱼鳞中含着肉脂,清蒸过程中鱼鳞会溶化渗入肉中,增加鱼肉的滋味。
母亲待下驯良,连带着郭圣通姐弟俩也没有把奴婢不当人看的劣根性。
下去时,郭况见此中有一个船工左手扶着后舵蓬沿右手向一侧伸出来,仿佛很用力的模样,便猎奇问道:“这是在干甚么?”
有这么一个表率在中间,船工们都被动员着伸出筷子来。
郭况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坐的又是足有九丈多余的大船,现在听得哗哗水声活动,非常镇静。拉起郭圣通的手就往外跑,“姊姊――我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