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上前扶起刘文叔,安抚他道:“我先把你送回住处,然后就去给你请医工来看。常安城是都城,名医们都云集在此,藏虎卧龙的,说不得就有人能治好。”
郭圣通见过他风采翩翩尽显超脱的时候,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暖和有害的模样。
但是郭圣通非常肯定本身的诊断没错。
“不是说吃药了吗?吃的甚么药?”
这话落进郭圣通耳里,她脚下微微一滞,禁不住转头去看。
“除了发热咳嗽,另有甚么别的症状?”
郭况道:“那阿姊你能治好文叔吗?”
浊沫者,肺津为热熏灼所成也。
看得出来,他和这个大他很多的刘文叔干系不错。
太阳固然已经偏西,但日光却还是敞亮刺目。
“医工来看说是伤寒,开的药方是麻黄汤。”
“胸中有些模糊作痛,吃了药后止住些了,还是身热咳嗽。”
但现在看来,他倒是可贵想得通。
刘文叔哪看不出来,心下领受了老友的美意,轻笑道:“郭家女公子说的明白,该是肺痈无疑。”
她悄悄地点头。
眼看着日头偏西,他们已经在这担搁了很多时候,母亲在家中说不得焦急了。
先吐浊沫,后吐脓血。
韩彦看他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下又好笑又来气:“文叔你真是,肺痈是甚么功德吗?”
她连如何用药的思路都没有,换言之就是她没有半分掌控。
但是生老病死,皆有定命,谁还能替谁不成?
“肺痈?如何能够?文叔的风寒是拖了些日子,忽好忽坏的,但也不至于变成肺痈吧。”
病魔蚕食的只是安康,心魔吞噬的倒是意志。
郭况的书童和韩彦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刘文叔到了梧桐树下,又给他喝了些温水漱嘴,郭圣通才上前评脉。
在郭况看来,阿姊能治好太医都没治好的又薇姊姊,说不得也能治好肺痈。
肺痈,是危重之症。
胸中热如沸汤,蒸烂肺之本体,然后吐出如脓之痰,所吐之物此中实有蒸气热力,故吐出而发酵如米粥也。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凝神把起脉来。
她的眉越皱越紧,弄得站在一旁的韩彦和郭况都不由严峻起来。
但是现在,谁能有那般回天之力?
这吐的清楚是脓水!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郭圣通长出了口气,轻声道:“如果我断得没错,你底子不是伤寒,而是肺痈。”
纵便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又有谁会盼着他得沉痾呢?
刘文叔伸脱手,表示韩彦扶起他,淡淡隧道:“已经得了,架空惊骇又有甚么用?”
郭圣通看向刘文叔:“你这不是第一次吐了吧?是不是开端的时候吐出的是浊沫?一边吐还能一边感遭到胸疼?”
郭况刹时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