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雄走时,日影已经西斜。
一阵脚步声惊走了她的几分睡意,来人固然放轻了脚步声,但四下里落针可闻时些微动静都被无穷放大,何况脚步声。
她凝神望动手中书卷,脑海中竟翻滚起厥后的文章来。
可一目十行地扫下去,那股熟谙感愈发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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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圣通撑坐起来抬眼望去,本来是羽年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她余光见着软塌上那卷《太史公记》,便问郭圣通道:“桐儿,是你拿下来看的吗?”
说话间她便下了榻招手表示羽年为她清算仪容,羽年游移了一下方才上去。
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
可这类感受如何竟像是畴前曾手握这书卷日夜朗读,才气如此烂熟于心。
她虽也读书进学,不过也是跟弟弟郭况普通学些儒家典范罢了,还未曾看甚么史乘啊。
便是当时诸侯亦难见《太史公记》,东平王便曾求书被拒。
暖和潋滟的阳光斜照在郭圣通脸上,时候一久竟叫她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郭圣通本只是寻个借口才这般说的,见状也不忍拂了白雄的当真,主仆俩足足说了三刻钟,羽年站在一旁和常夏都插不上话来。
先知吗?
郭圣通点头,“来都来了,哪有归去又来的事理?”
郭圣通心中猜疑,莫非这也是先知?
颛顼崩,而玄嚣之孙高辛立,是为帝喾。
她见惊扰了郭圣通安息,忙歉意地一笑又要退出去。
加上《太史公记》中记录大量前朝皇室秘辛,更加前朝皇室所严加节制传播。
“是啊,是你父亲的书,他是个爱书如痴的人。
见郭圣通出来,郭况喜不自胜地扑上来:“姊姊,我背下来了。”
郭圣通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这也不无能,那也不无能的,岂不是无聊死了?”
但是如何能够?
说到这,她有些担忧,“读书是为了知礼明事,不是为了玩乐而读书,我怕光阴长了他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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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便如刘向、扬雄曾赞曰“辨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但因其是非谬于贤人的谈吐而被视为离经叛道的异端“谤书”,并未能遍及流转。
她含着淡笑把先前的说辞说了一番,白雄一提及闲事来严峻也去了大半,详细地问起了郭圣通的要求。
她大惊,微颤动手翻过书卷,果见开篇便是“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人”。
说是禁书半点都不为过,现在虽是新朝,但家中哪来的《太史公记》呢?
岁三百六十六日,以闰月正四时。信饬百官,众功皆兴。”
一面看下来,几近是读一句而知后十句。
母亲想了想,也感觉很少,当下放心了很多,长出了一口气。
她好久没和母亲这般撒娇卖痴过了,母亲很有些欢畅,便半是无法半是宠纵隧道:“你想看便看吧,不过早晨可不准看,费眼睛。”
有暖风缓缓吹出去,窗前薄雾般的纱幔便荡开一地的波纹,榻前的珠帘亦是悄悄闲逛。
郭圣通止住她,“是你长兄来了吗?”
“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人。
羽年道:“婢子让他明天再来。”
郭况受了表扬,愈发高兴,献宝似地把《公孙丑》在郭圣通面前背了一遍。
不知为何,她竟对《太史公记》有一种莫名的熟谙感,就仿佛畴前读过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