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绍光批示着北路承平军,从嘉定撤围而去。虽说算得上是“虽败稳定”,但在轩军和淮军的共同追击下,伤亡和被俘的人数,还是增加了几千人。
不过还不是能够庆功的时候。关卓凡在泗泾大营内,除了忙着定夺各种善后的事件,措置藩司衙门送来的文书,最首要的,则是等候姑苏方面的复书,看福瑞斯特和赵景贤,能不能换得返来。
到了第二天,青浦城外的轩军都严峻起来,如果到了中午郜永宽还不开城,那就要脱手强攻了。
关卓凡心说,踢给李鸿章的皮球,现在又被踢返来了。比及把人提进大帐来一看,公然是神情疲劳,背上血迹宛然,见得李鸿章的这顿军棍,打得不轻。
淮军的“铭”字营统带,三品参将刘铭传,现在正被五花大绑,跪在关卓凡的中军大帐以外。送人来的亲兵队长,进帐回话,说刘铭传以丧失青浦的大罪,已经被李抚台重责了军棍,现在他们奉了抚台的宪命,将人捆过来,任凭关大人发落。
谁知复书还没有比及,却等来了李鸿章巡抚衙门的一队抚标亲兵。
刘铭传抬开端,惊奇地看了一眼――这位年青的大帅,何故能张口就把本身的外号叫了出来?随即又垂下头去,答道:“卑职晓得。卑职丢了青浦,罪恶很大,请大帅惩罚!”
关卓凡看着低头沮丧跪在面前的刘铭传,心中的滋味,一时有些庞大。
但是天不遂人愿,就在这时候,城中传来了一阵阵哐啷哐啷的响动,青浦城四大两小一共六个城门,豁然敞开。
现在好了!姜德心想,我拿青浦城打下来。跟吴建瀛比一比,看谁的功绩大?他抓了黄文金,我就抓郜永宽,这下总不会再输给他了。
八月里的天时,氛围中已经微有凉意,但全部装束的姜德,手内心却满是汗――更多的是因为冲动和镇静。他不住看着本身的怀表,只待长针短针都指向十二点,那就是午正,也就是大帅定下的攻城时候。
姜德的内心怦怦直跳――建功的时候,就要到了!
“六麻子,”关卓凡安静地说,“你可晓得,明天你为甚么要跪在这里?”
如许一想,心中对他的肝火总算平复了很多,摆摆手道:“给他松绑。”
与伊克桑和丁汝昌相较,人家是主力团,四个营头的建制,算上长夫的话,满编有将近三千人,设备的是后膛枪。他的德字团则和吴建瀛的建字团一样,是三个营头的建制,不但人数较少,兵器也还是前装的线膛枪――固然比起承平军和淮军来已是强得太多,但仍然不免要恋慕伊丁二人。
“他们来做甚么?”关卓凡皱着眉头问道。
刘铭传的内心一紧,嚅嗫半晌,咬着牙说道:“当……当斩!”
这一仗固然也小有跌宕起伏,但在关卓凡来讲,完整不像第一次上海之役时那样提心吊胆、一日三惊,可见轩军已经过“成军”,到“成型”,再到了现在的“成熟”。
“是捆了人送来的,”图林小声回禀,“刘铭传。”
在青浦投降的承平军,一共四千余人。丁世杰遵循关卓凡定下的“放将不放兵“的主旨,将郜永宽以下一共六个伪王、天将、天义,另有几个师帅和旅帅,伶仃指了城内的小校场给他们居住,准带亲兵二十名奉侍,都未曾缴械,由姜德派一营人在四围监督。而投降的兵士则拉出城外整编,跟在南桥和净水坑俘获的承平军一起,严加遴选,弥补和扩大轩军的兵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