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台的这顿军棍,算是救了你,既然你已经晓得短长,明天我不杀你。”关卓凡淡淡地说,“我晓得你刘省三很能兵戈,这回在嘉定,也立了功,不过光是能兵戈,也还不敷,得要把心中阿谁高傲的意义去除了才行。这些事,有李抚台在,也轮不到我来经验你,只但愿你从今今后,记得这个经验,好自为之。”
船到对岸,搭起了跳板。刘郇膏甫一下船,便即动容,抱拳一拱:“竹生,你刻苦了!”
赵景贤跟刘郇膏了解,现在却只是点头为礼,没有言声,在福瑞斯特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地艰巨行过了跳板。上了船,仍不肯坐下,硬挺着立在船面之上。
“是,感谢大帅开恩!”
比及亲兵把刘铭传扶了出去,大帐中的氛围才活络了一点。关卓凡向刘郇膏摇点头,笑道:“李少荃真是老谋深算,明知我不会拿刘铭传如何样,恰好来演一出负荆请罪,就算把这件事揭畴昔了。”
关卓凡从泗泾回了上海,李鸿章也从嘉定回了上海,两人在城西的巡抚衙门中见面,密谈了好久。
布阵的两边,都要争面子。承平军一方,派出的是李秀成的侍卫亲军,一个个虎背熊腰,神情彪悍,在河边列成十数排,气势迫人。
打击的方向,也做了分派。太仓州在嘉定的北面,也是李鸿章耿耿于怀的“悲伤之地”,当然交由淮军来主攻。而属于姑苏府的昆山县,是在青浦的西面,亦是前次伊克桑没来得急攻陷的处所,这一回仍由轩军来包办。比及各自打下太仓和昆山,则淮军由太仓州南下进入新阳县,跟轩军一道,夹攻姑苏城,拿下这个伪苏南省的首府。
“轩帅的行营,明天已经回上海了,他现在正在藩司衙门当中等你。”
刘郇膏微微一笑,没有接话,比及劈面把人推了出来,他便上了船,要亲身畴昔验人领受了。
换人的事情,就此定局,轩军以黄文金、郜永宽、周文嘉等一十四人,互换关押在姑苏的赵景贤、福瑞斯特,以及青浦城内被俘的别的两名美**官和一名葡萄牙军官。
这个安排,轩军大占便宜,不但到姑苏的路程近,并且承平军在昆山县内堆积如山的军需,必将也落入轩军的手中。以李鸿章的夺目,不会不晓得这一点,而他竟然毫无贰言,欣然表示附和,关卓凡就晓得,他必然另有话要说,至于要说甚么,亦能猜个**不离十。
关卓凡赶紧起家行礼,口中做谦逊的表示,内心却不免有些忸捏――戈登当然能打,可惜跟他李抚台,八字分歧,这一段姻缘,不但多数要变成镜花水月,并且还会替李鸿章惹来很大的费事。
“松岩,想不到明天是你来接我。” 直到汽轮开动,赵景贤的脸上才现出了一丝不易发觉的冲动,“那位关大帅,但是还在泗泾么?”
这可真是不情之请了,说到最后一句,李鸿章的语气已有些吞吐,毕竟轩军也要兵戈,并且戈登的洋二团也是关卓凡花了很大力量,真金白银建起来的,这个“借”字,便很难说得理直气壮。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件事以如许的体例措置,倒是最好的――因为好歹另有个“负荆”,既不让轩淮两军之间生出大的龃龉,又把关卓凡的面子保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