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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轩军以外,松江城内原有的守军,有知府贾益谦所辖的兵丁一千一百人,松江府海防同知刘郇膏带领的民团八百人。这一座堡垒,是否经得起巨浪冲刷?
“忠王”李秀本钱人,俄然又起驾回姑苏去了。
协防松江的,是伊克桑的克字营,现在既然敌势已明,关卓凡便发电报给华尔,号令驻扎南线周浦的洋枪队,敏捷抽四百人,由福瑞斯特带领,乘小轮船自黄浦江上溯西行,援助松江,限晚十点前入城。而丁世杰亦向协防青浦的先字营中,急调了两尖兵,来充分松江的防备。
待到北门和西门接了敌,看出承平军的主攻方向,李恒嵩便把姜德的七百人一分为二,分上城墙拒敌,他本身则亲身在西门批示。固然城上的炮位年久失修,几门大炮并没给承平军带来太大的威胁,但这一回,绿营兵都打得不错。当承平军冲近城墙时,城上枪箭齐发,连续打退了承平军的三次冲锋。
姜德那一营,一共七百人,是按关卓凡的建议特选出来的,每人都发了六个月的饷,有三百多支洋枪,剩下的根基也是持鸟枪,算是兵jing饷足,斗志很盛,李恒嵩拿来当作预备队,要等承平军有所行动,才决定如何分派。
至于南翔该不该守,能不能守得住,这要比及李恒嵩回报以后,再做决定。南翔固然是上海的北流派,但承平军一旦攻陷南翔,就要直接面对租界的联军。以刘肇钧一支偏师来讲,一定下得了这个决计。
丁世杰在电报里的判定没有错。到了下午四点的模样,李秀成发自杭州的雄师,终究现身。松江城上,垂垂见到无数身穿黄衣的承平军,大抵分了四路,携着各式车辆,从西面漫山遍野而来。再过一时,地平线上呈现了一顶庞大的黄sè肩舆,以三十二名雄浑的轿夫相抬,肩舆四周,簇拥着身穿五sè杂锦、脸孔狰狞的侍卫亲军――这是天下闻名的“犴轿”,忠王李秀成到了。
在承平军来讲,并没有做围城的筹算,而是乘锋恃锐,筹办一鼓而下。如许的打法,以他们对垒上海官军的经向来讲,本不算错,但是这一次,却碰到了决计抵当的李恒嵩。
城北和城西,本来有官军的营寨,驻有江宁将军都兴阿部下的两棚水勇,成果还未接敌,已经闻风崩溃,一部分逃进了城内,另一部分则干脆开了小差。因而承平军没碰到任何停滞,直薄城下,开端攻打西门和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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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说,县衙内的电报房,还是立即就繁忙起来,把北线的战况,通过向西和向南的两条电线,传送到丁世杰所驻扎的泗泾和华尔所驻扎的周浦。华尔所答复的电报,是南线暂无动静;而丁世杰的答复是,松江城外五里,已呈现长毛的探马,而青浦县城外,暂无长毛踪迹,是以长毛主攻的方向,或为松江。
嘉定的守军,本来只要几百人,李恒嵩遵循关卓凡的摆设,负有协防嘉定之责,是以从南翔的营地带了一千八百人入城驻守。这里是上海的北线,如果守住了嘉定,则刘肇钧这一支长毛,即是局促一隅,不但威胁不到上海,并且东面的宝山、吴淞,亦能够无忧。
关卓凡的手心沁出了汗――上海四周的九县一府,哪个城都能够丢,唯有松江城丢不得!松江到上海这一条线,是全部战区的中轴线,也是他的舍命要保住的计谋线,他要用这一条线,将承平军澎湃的cháo头,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