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天,跟前面的都联络不上,派去传信的人,到现在也还没返来。”
“请主子放一百个心,都妥妥的。”
话是没错,何况又是景寿所说。肃顺半信半疑的,只得先安排让梓宫安设下来。护送的军队,当然是在城外宿营,城内只留少数值夜的兵士,但同业的很多亲贵大臣,却要一个个分拨住处。这一边正在慌乱,那一边,杜翰把肃顺拉在了一旁。
“是关卓凡的兵。”慈禧向慈安轻声说。两人对望一眼,都攥紧了手。
“回中堂的话,”遇昌略略一想便陈述道:“西门两侧,是勒保的骁骑营第三佐,和关卓凡的步军马队。”
行出宫门,内里早有外务府安排的数十辆大车在等着了。两位太后带着小天子,上了最大的一辆车,这是御驾,广大的黑布轿厢当中,即便坐上十几小我,也不会感觉拥堵。景寿以御前大臣和懿亲的身份,骑马在御驾摆布扈从,这也是肃顺一贯的安排,起一个监督的职能。护驾的军队,是前锋营和步军衙门的兵,撤除先导和殿后,走在几十辆大车四周的,也有上千人之多。
这话说得很重,肃顺不觉得然,感觉杜翰有些无端疑人,更何况另有景寿一向跟着两宫,应当不至于有甚么不测。但肃顺毕竟是个胸有丘壑的权臣,并没有决然辩驳,沉吟了一会,问道:“继园,那你的意义是?”
汪天铭是他的一个亲信。做好了这一番安排,放心赶路,但是等赶到了密云,城里哪有御驾的影子?只要汪天铭来回报:“皇上又哭又闹的,已经待不住了,景公爷说,还是早点回京,让皇上安稳下来,再说密云县城不大,御驾和梓宫挤在一起,也分排不开。”
“唉,到底是年青经历少”,慈禧在内心说,“也不晓得能不能稳妥的把那件差事办下来。”
“如何了?”
祭奠结束,重新上路,还是由第二拨的御驾先行,肃顺等作为第三拨,护送梓宫,随后出发。当御驾绕出喀喇河屯行宫的路口,两位太后在轿厢里,终究瞥见了大群身穿步军衙门服色的马队,衣甲光鲜,只是帽子上的红缨已经摘去,沿路边摆开,在战马旁一手持缰,一手扶地,以存候的姿势,恭送御驾。
安德海这两日忙进忙出,自发把差事办得很标致,该带的话,该送的东西,都一样不落的交到了关卓凡手上,不免有些飘飘然。直到被慈禧盯了这一眼,才想起仍然是身处险境,别从本身的神态上露了馅,吓得把头一低,又规复了那副恭谨的模样。
“最好一起走,”杜翰坦白地说,“免生枝节。”
该来的终究来了。到了预定出发的七月二十三,两位太后天没亮就起家,梳洗打扮结束,在烟波致爽殿前汇合,最后看了一眼大行天子拜别的处所。
“防人之心不成无,只要两宫和皇上在,他就没甚么花腔好玩。”
“小安子,该办的事,都办好了么?”慈禧轻声问安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