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馥恍然大悟,“他是在说……”
“这……多数也是要获得的。”周馥仿佛有些明白了。
“玉山,你想想,现在我们淮军,最缺的是甚么?”
“我们开一个‘江苏厘捐总局’,另设新卡就是了。”周馥也是满腹经纶,又善于实务的人才。现在替李鸿章出主张,说道:“税卡要有兵来支撑。轩军一撤,我们天然能够把税源赶到新卡去,把他们的税卡变作一个空壳。”
“一个天然是我教员,另一个是已颠季世的胡林翼,胡文忠公。”李鸿章顺着本身的思路说下去,“他们两位,凡是有报功的折子,都决不肯本身伶仃具衔。胡文忠是常常拉上官文来领衔,我教员则干脆是让塔齐布来领衔,甘愿把功绩分给他们一些。你说,这是为甚么?”
“淮军要强大,单靠这一点钱也还不敷。”周馥忧愁的说,“洋枪还不到半数,洋炮更是还没有,都得买。”
“但是……如何说‘有话吐不得’呢?”
“税卡未曾移交过来,如何收?”
“荃公,何故有话吐不得呢?”
周馥心想。李鸿章这话固然持论过苛,却也不能说没有事理。
“他是内廷侍卫,客岁辛酉政变的那一段秘辛,外间无从深知,但他立了大功是确然无疑的,传闻帘眷极隆。现在又是独撑上海五个月,是以在朝廷来讲,轩军是要比亲儿子还要亲的。一旦破了脸……”李鸿章摇点头,“说实话,不管如何是扳他不倒的,最多是个不堪不负的局面。既然扳不倒,又何必替本身惹上一个劲敌?不如学我教员和胡文忠的做法,拿他当官文、塔齐布来对待!”
“是。”
“关逸轩刚才说了一句话,很成心机。他说我是要大展雄图的人,‘总要处所够大,才好发挥’。”
“是,”周馥固然承诺了,却不免猜疑――刚说了不能跟轩军抢,如何又说要办?“筹办不难,只是不知该到那里收钱去。”
“上海的宦海,也不是铁板一块。”李鸿章闲闲地说,“我看阿谁吴煦,就不是关逸轩的人。”
“比那帮旗下大爷强得太多了!”关卓凡给周馥留下的印象极好,有不吐不快的感受,“人年青无能,亦没有城府,对我们淮军也热情得很,算得上是慷慨互助了。”
“等我当了巡抚,再来看看他跟谁走得近。”李鸿章的神sè,变得yin冷起来,“关逸轩我动不了,一定他吴煦我也动不了。”
“也不能说是破脸,”周馥辩论道,“他是江苏藩司,虽说是有爵号在身,到底还是荃公的属官。”
“荃公眼下的这个行营,是关逸轩备好的,上海北线的防区,是他让出来的,三百顶帐篷、三千石军粮……对了,另有青浦城,也划给了我们淮军。”
“天然是钱。”周馥毫不踌躇地答道。现在不管那里的军队,没有不缺钱的。
“嗯……”李鸿章用手摩挲着剃得簇青的脑门,半晌才道:“玉山,你感觉这个关逸轩,如何样?”
“传闻吴煦跟薛焕走得很近,”周馥提示道,“他道台衙门的一班人,多是本来王有龄幕中的浙江人,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抱团得很。”
李鸿章不作声,半晌才缓缓摇了点头,说道:“淮军初到上海,还没有尺寸之功,倒先跟立了大功的轩军抢起钱来了,旁的人会如何看?更何况那样一来,就即是跟关逸轩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