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层企图,不但华尔如许的美国式思惟体味不到,就连一贯深沉的刘郇膏,也难以参透。而戈登更是想也没想,就欢畅地带领洋枪二团的一千三百人,八门野炮,马上开赴,从南面投入了嘉定城外的疆场。
“福瑞斯特入了籍,他现在不是洋人,是中国人。如果他被俘就要拿东西去换,那今后落在长毛手里的将官,又当如何?何况拿军器去换人,即是资敌,你要多想一想,今后这些军器,会打在谁的身上?”
这是不消说的,只是要有一个全面的体例。关卓凡看着刘郇膏,等他说下文。
“刘先生,请你替我写一封信,给你的那位同年。”关卓凡抬开端,声音却出乎料想的安静,“把事情原本来本地陈述给他,至于这件事该如何措置,就说我听他李中丞的叮咛。”
“轩帅……”刘郇膏轻声说。
既然说“不成”,自是已经有了别的筹算。
“是!”
李鸿章大喜之下,先赏了戈登那一团人两万银子,又传令驻防青浦。正在无所事事的刘铭传,星夜来援,筹办借着势头,再跟城北的李秀成好好打一场。
关卓凡收到详细陈述的时候,天气已经大亮。他在藩司衙门的正堂上,听过这一番前后的景象,始而目瞪口呆,继而茫然失措,终究回过神来,勃然大怒,环顾四周,抓起一个青瓷花瓶,狠狠摔在地上!
“叨教轩帅,”刘郇膏被关卓凡话中的气势所折,谨慎翼翼地问,“该拿甚么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