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叹了口气,说道:“送宗人府!最迟明天,你们约莫就能见着肃顺了。”
“出妖蛾子了!”载垣失声而呼,端华几个闻声,赶紧都凑过来看。
恭王也不去管他说甚么,自顾自地将手里的圣旨展开捧读:“奉旨:将载垣、端华、肃顺革去爵职,拿交宗人府。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退出军机。应得之咎,派恭亲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别离轻重,按律秉公具奏。”
“是啊,”文祥抱愧地笑笑,“我也不大清楚,约莫是给皇上添派徒弟的事吧。”
“四哥,”恭王看着端华,笑道:“你说的这些,今后你本身去跟太后回吧。几位相都城已经来了,终不成让两宫太后和皇上,在内里空等?”说罢,将手一让,自顾自地开步向内里走去,文平和三位大学士,天然也堂而皇之地跟了出来。
载垣这才瞥见,跟着恭王的,是贾桢,桂良,周祖培,文祥这几小我。贾桢是武英殿大学士,桂良是文华殿大学士,周祖培是体仁阁大学士,从礼法上来讲,这就是朝廷的三位宰相,位齿俱尊。再加上一个和硕亲王,一个军机大臣文祥,这是要做甚么?
话音才落,立即便从隆宗门转出去十几名带刀的乾清门侍卫,单膝点地,哗啦啦跪了一片,齐声道:“听王爷叮咛!”
才发蒙的小天子,在热河的时候,因为要统统从简,以是只派了李鸿藻这一名徒弟。现在既然回了京,添派一两位徒弟,是题中应有之义,本身倒算不上甚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若由此开了太后召见外官的先例,那就非同小可了。端华忍不住,嚷嚷起来:“太后不得召见外官!就算是要添徒弟,那也得由我们来承旨写旨,如何能如许胡来?”
不哭比哭还要糟糕——有寺人服侍笔墨,这是要写谕旨!几位顾命大臣,都严峻起来,不晓得养心殿内的那几位君臣,到底要弄甚么花腔。
“奉醇郡王命,缉拿乱贼,是好朋友的,扔下刀,不伤你们性命!”关卓凡见已经掌控结局面,才出声叫道。还活着的几十名侍卫如蒙大赦,丢下刀,高举双手跪在地上,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剩下几个兀自不肯投降、挥刀狠斗的,转眼之间,便已被马队乱刀砍翻,尸横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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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罢,将谕旨一合,问道:“你们遵不遵旨?”
第三次回报就简朴了,说是恭王连同几位重臣,已经出了养心殿,往军机处来了。
至于梓宫和那边的正黄旗侍卫,则由惇王前去接办,这是甲等大事,一丝也草率不得。而醇王本身,是要坐镇步军统领衙门,以防再出甚么不测。待到天一亮,就要调集密云城内的官员,宣示谕旨,奉告肃顺就擒的动静。
关卓凡的马队,名动热河,这些粘竿侍卫本来气势极盛,现在听醇王一说,已经自发不是敌手,相互相视,脸上都有惶惑之色。肃顺和杜翰的神采更是大变——原觉得福成安已经领受了步军马队,何故关卓凡仍然能够带兵突入城内?
载垣内心嘀咕,见三位白发苍苍的大学士都是面无神采,目不斜视,晓得不好惹,因而向文祥问道:“博川,你不在军机当值,也要出来见太后,是有甚么事?”
话音才落,被曹毓英等一班人称为“焦大麻子”的焦佑瀛,已经哎呦一声,晕倒在地,但站在前面的端华,却不像他那样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