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景街拐上御道的转角处,是个没人的处所,关卓凡紧走几步,赶上了安德海,在他肩后一拍。安德海吓了一跳似的,转过身,惊奇不定地打量着关卓凡:“做甚么?”
过年了,真的过年了。
他为本身打下了根本,胜利进入了朝廷的体制,立下了来日大展技艺的基点。关家大宅中,斑斓和顺的白氏,正翘首以盼,待他返来。
关卓凡把他短短一会工夫以内,脸上神采的变幻都看在眼里,心中悄悄感慨:难怪他将来会红,年纪悄悄的,便练就了一身变色龙的本领。
安德海毕竟还是年青!关卓凡一口一个“安二爷”,终究撤销了贰心中最后一点防备之意。他只是个八品的侍监,在储多宫中还算能管着几个小寺人,出了储多宫,别的人就不如何待见他了。在宫里人家见到他,叫的是“小安子”,在宫外更是不熟谙甚么人。现在关卓凡如此捧他,让他的自负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对关卓凡更是大起亲热之感。
从穿越的那天起,他便不答应本身再去回想畴前的事情,他不能让本身堕入到精力分裂的状况中去。
从穿越到现在,五个月了,本身做得如何样呢?
“我有个五服以外的族侄,在都城宫里做过苏拉,”关卓凡随口胡扯道,“他早就跟我说过,安二爷年青无能,这两年是必然要飞黄腾达的。”
让我想一会儿,只想一会儿就好。
“好,好,瑞福常在!”关卓凡说了句新年的祝贺话,在心中,又悄悄加上了另一句:“替我问你主子好。”
而皇宫当中,对于嫔妃,有森严的法规。除了娘家能够送东西以外,外官如果竟敢擅自有所奉送,那严究起来可以是极刑的。以是说如果这钱是想送给主子的,那关卓凡的胆量未免也太大了。
起码先活了下来,从刽子手雪亮的屠刀下活了下来,从法军的炮口下活了下来,从印度兵的刺刀下活了下来,从英军一触即发的入户搜索下活了下来。
“这如何美意义……哟!”安德海冒充推让了一下,俄然瞥见竟是张四百两的龙头大票,惊叫一声,半晌才吃吃地说:“关……关大哥,你这是给我的,还是给我主子的?”
当他被作为钉子埋在热河的时候,他也将利宾作为伏线,铺设在了上海。在他的心中,对将来有着更加庞大的打算。
血债血偿。
“鄙人姓关,是步军衙门西营马队的营千总,”关卓凡脸上带出一点奉迎的笑容,“一贯久仰安二爷的大名,不想明天在这儿遇见您了。”
“这……”安德海迟疑了半晌,仿佛下了决计,马蹄袖一甩,啪地给关卓凡请了个极标致的安,“关大哥,谢您的赏!”
关卓凡和张勇,丁世杰,老穆,伊克桑等一干军官一起,闹了一个早晨,又到每一顶毡帐中,跟兵士们喝一杯酒,相互说几句祝贺的吉利话。
关卓凡摇点头,心说这真是不成思议。他假装在四周闲逛的模样,在各店的门前溜漫步达,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安德海,直到瞥见他接了一个小包裹,向御景街另一端的御道走去,才跟了上去,寻觅“动手”的机遇。
一个八品侍监,月例银子只要戋戋四两,他此时的权势又不大,只要偶尔到宫库给主子要东西的时候,虚报一点,却也值不了几文。是以四百两对他来讲,不啻为一笔巨款,以是说数量太大,难以信赖是给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