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吴建瀛毫不踌躇的说,“李容发的战法,我熟谙得很。看我打倒他!”
关卓凡看着桌上,满满地摆了六个菜,一大碗白米饭,竟然另有一小壶黄酒,笑着说道:“平常都是三个菜,一个汤,明天如何开恩了?不但加菜,还给酒喝。”
说干就干。各路人马在南汇城外休整了两小时,提早埋锅造饭,饱餐一顿以后,便全军开赴,只由李恒嵩部留下三百人守南汇――这是关卓凡既定的计划,南汇南面的奉贤县,只要一千多承平军驻守。搞不清状况之下,毫不敢来犯南汇。
“吴先生,从现在起,我们就不再是仇敌,而是友军了。”华尔慎重地说道,“我能够先替你弥补一点枪弹,号服一下子购置不齐,只能委曲你们先穿本来的衣服。关老总的电报说,只要打下川沙,他不但要替你请封赏,还能够再拨给你一批枪械,两门野炮。”
“爷,爷,塘报来了,有明发的上谕。”
“爷,昨儿我未曾出去过。”张顺手上不断,低着头说道。
华尔一楞,心说我固然叫做华尔,可并不是姓华,如何叫我“华将军”?要叫也该叫“华尔将军”才对。他晓得。所谓“云中雪”,是承平天国内的行话,就是砍头的意义。吴建瀛如许说,亦是在表达与长毛的断交,因而不再客气,说道:“那好极了,我们兵贵神速。这就来听一听我的安插。”
不一会,张顺捧着一个大托盘,扈晴晴拎了一个食盒,来给他摆桌子。等都摆好了要走,关卓凡开口叫住了扈晴晴:“扈女人。”
“拿出去。”
“就开在屋里,吃完了,我好办事。”
“小人不晓得。”张顺答了这一句,替关卓凡清算好了,侧身退开一步,将塘报递了过来,成心偶然地向劈面配房瞟了一眼。
“香!”关卓凡却拿起酒壶来一嗅,不知是说酒香,还是说她的手不足香――自扈晴晴入衙以来,关卓凡挂记军务,对这位标致的厨娘从未假以辞sè,实在是大违本xing,现在表情极好,免不了就要趁机调笑一下。
“关老爷,你底子就没关门好伐?帽子也没摘,鞋袜也没脱,被子也没盖,大夏季的,会要命的呀。”扈晴晴理直气壮地说,“喊也喊不醒,睡得跟个……跟个……甚么一样。”
谕旨的粗心,是说湘军在安徽打得很好,曾国荃授了江宁藩司的衔头,已经开端向金陵进军。现在仍为福建按察使的李鸿章,在安庆编练的十五营“淮军”,也已经成军,即将开赴上海。这些话有虚有实,大略是为了鼓励下水兵民的士气。
“无妨,固然说。”
川沙厅本来有两千余承平军,加上李容发带来的救兵,约略有四千之数。卖力在这里佯攻的参将曾秉忠在城西放枪放炮。本来打得很热烈,李容发一到,判明情势,发觉官军仿佛并没有多少人,因而第二天带了两千多兵出城猛攻,曾秉忠便支撑不住了。幸亏刘郇膏所练的民团很得力,士气也比官军要高,两方合力,靠着洋炮的火力,又以援兵将到来鼓励兵勇,这才堪堪保持住一个僵局,但时候一长,总逃不出崩溃的了局。
华尔的安排,还是向川沙厅三路齐进,东西两路是官军,中路主攻川沙的南门,则由吴建瀛担纲,并以十二门野炮做他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