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话,我倒也不是申明日就离职。”关卓凡笑着摆了摆手,“不过你说得也不错,江苏的洋务,刚起了一个头。不客气讲,现在我在这里,自问还镇得住,如果有一日不在了,则又如何?总要有一个专门的轨制,最好是能有专门的人,专务纠弹高官的风纪。”
“我筹算拿这条街,跟旧学宫一起,专给创办洋务的人才居住。”关卓凡解释道,“让他们相互之间,既能相互照顾,又能有个参议学问技艺的处所,能够放心做事,不受别人滋扰。如有需求,派差在街口站班,也不是不成以的。”
“爵帅,景贤的为人,你是晓得的,至于其他几位,我也敢包管……”
“竹兄,这里没有外人。”关卓凡把语气放缓,“不瞒你说,如果有一日我调离江苏,那么苏抚一职,我是必然要保你接任的。”
“是,我理睬得。”赵景贤沉稳地点点头,“候任的府道内里,或许会有得当的人,等我想一想,细加遴选,然后再来报给爵帅晓得。”
“也不但是说别人。比方说你们五位的操守,我是信得及的,不然亦不敢以重担拜托。”关卓凡淡淡地说,“不过怕的是‘花无百日红’,设若哪一日,内里有人犯了弊端,则又如何?”
恰幸亏这个时候,张顺手里拿了一个抄本出去,哈了腰,往案子上一放,就想退出去。
这一句话说得很重,赵景贤心中一寒,衡量了一下分量,才开了口。
“哦――”,这一回,赵景贤完整明白了,想一想,说道:“这是廉政专员。”
“竹兄,我们在江苏办洋务也好,办军务民政也好,说实在,都是费钱的事情,经手的银子,就像流水普通。初初起办。因为盯得紧,或许还好。比及日子长了,心一懈,难保没有人伸手。”
赵景贤说完,策画了一会,说道:“盘下别人的旧屋子,外加新修十几间,另有广方言馆的憩息,再加上‘价银一两征税三分’的契税……约莫总要一万三千银子,才办得下来。”
“竹兄,宦海上这些事,沉疴胶葛,不是一下子便能够弊绝风清的。无妨先重新政动手,保住这一块净土,再徐图扩大,则可期必成。”
说他娘是个老太太,恰是一点也不错。关卓凡没想到,赵景贤竟然一口就叫出了这个名字,真是於我心有戚戚焉。
“爵帅,这是从何提及?”赵景贤大吃一惊,“江苏的洋务,刚起了一个头,正在大有可为的时候……”
“这……”
他说的五小我,就是他圈定的“新政委员会”的五人,除了赵景贤,另有丁世杰、刘郇膏、杨坊和利宾。
“你也没点眼力见儿!我跟赵大人在这里说事情,一个六品官的抄本,你也往里递?你本身说,收了人家多少门包?”
关卓凡从未对他说过如许的重话,赵景贤一时没明白他的意义,沉吟了半晌,方才又开口。
“好!就叫这个名字!”他看看赵景贤,用推心置腹的口气说道,“竹兄,我直说好了,说到廉洁两个字,我是千万不能与你比拟了。别的不说,才娶了一房侍妾进门,每日里的用度,单靠我那份俸禄,天然是不敷的,端赖先父留下来的一点老根柢,才气够勉强支撑。喝喜酒的时候我不收礼,算是开了一个头,要摆一个好的模样给大师看,至于说真正清除江苏宦海民风这件事,我要重重奉求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