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勒保的口碑,又有些踌躇起来,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去见上一见。不然,不打号召就直接去找别人的部属,是件失礼的事情。
说是美差,是因为马匪固然还没有剿除,但已在直隶总督的部将刘世芳的追击下,逃向东部去了,沿路一带并无贼氛,兵戈的能够性极小。而担负保护的兵,到京以后,按例有日子上的余裕,等因而一个小小的假期,这对于离家已经两个多月的京营来讲,是个很大的引诱。
可若说叫他“老关”,又不像话。三小我争辩了一番,折中的成果,是今后用“卓凡”来称呼他,并且“大哥”的称呼,也不敢再当,必然要让关卓凡称他们俩为老阿和老蔡。
“这……”关卓凡没想到他说出如许一番话来,又是吃惊,又是打动,一时沉吟着没有说话。
话是这么说,可这身“官皮”,代表的东西太多,仕进的人,对身份品级上的认同感,实在已经是渗入骨髓,不是一句话便能够改得掉的。对阿尔哈图和老蔡而言,固然还不至于喊出“关佐领”来,但“小关”当中的阿谁“小”字,却不管如何也不肯再叫了。
“甚么都不消做。”关卓凡摇了点头,俄然提及一件不相干的事来:“你们看过《三国演义》没有?”
没有想到,勒保只让亲兵传出来一句话“勒佐领正在推演军务,请关佐领稍候”,就把他晾在军帐以外。约莫过了二非常钟,才见他施施然地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关佐领,对不住之至,这就请进吧。”
“照侯爷的保护,不能再出事,”他恭恭敬敬地对总兵遇昌说道,“标下筹算亲身押队。”
“卓凡,你现在是官长,新近又立了大功,在上官那边是必然说得上话的,”阿尔哈图看了老蔡一眼,小声说道:“我跟老蔡筹议过,我们两个和十几个平时最好的兄弟,你能不能想个别例,把我们调到你的步军衙门马队去?勒保的上面,实在待不下去了,让我们跟你干吧。”
“不成!”关卓凡下了决计。见阿尔哈图和老蔡都是面露绝望之色,关卓凡笑了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俩,小声但有力地说:“你们如果信得过我关三,就在骁骑营好好待着,不出半年,我包两位大哥换顶戴!”
拿到的刻日,是十五天。他从西营挑了十六小我,都是在前几天的战役中功绩最大的哨官和兵士,把此次回京作为对他们的嘉奖。再加上图林和两名亲兵,构成了一支二十人的保护步队。
等见了阿尔哈图和老蔡,又赶上一桩新的难堪。他们两个,见了关卓凡那身崭新的熊罴补服,闪亮的水晶顶子,到了嘴边的“小关”,便讷讷地叫不出口了。而这一声叫不出口,前面的话也就说不下去,老蔡挠了挠头,笑得有些宽裕:“这……这倒不知该如何说了。”
但是想到阿尔哈图和老蔡,又不得不把心中的狂怒强自按捺下去。不怕县官,只怕现管,阿尔哈图和老蔡毕竟还在勒保的部下,明天本身跟他翻了脸,只怕明天他们就有好果子要吃。
他不晓得的是,从这一刻起,关卓凡的心中已埋下了杀机。
至于关卓凡,也有他本身的筹算,是以这个机遇当然不能错过。
“话说魏延造反,提刀按辔,于顿时大呼曰:谁敢杀我?”关卓凡仰起脸,自顾自地回想着书籍上的话,“一声未毕,脑后一人厉声而应曰:吾敢杀汝!手起刀落,斩魏延于马下,众皆骇然――斩魏延者,乃马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