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晓得,清军兵败以后,胜保本人会退居定福庄,要在那边整军,收留败兵流卒。定福庄在八里桥的西北二十余里处,关卓凡估摸着本身走了不到两个小时,便见到了庄外的军帐。
这个说法好!关卓凡心想,如许本身分开大营的来由,更是冠冕堂皇了。
“兄弟,”阿尔哈图感慨地说,“我们本来都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深藏不露啊。”
“你这就甭客气了,我跟老阿这两条命,都是你小关赏下来的。”
“也不消你如何操心,明天一早,你只要露个面就好。其他的我替你办,连书办那边的使费,都算我的。”
“哦――”老蔡也明白过来了,他现在既然甚么都不记得,那就得给他补补课了。
“这个……”关卓凡沉吟了半晌,还是说道:“这个缺,我不筹算要了。”
蔡阿二人,目瞪口呆地听着关卓凡把本身失忆的颠末讲了一遍,他是如何中了法国鬼子的一发炮弹,如何靠了黄骠马的遮挡才大难不死,如何晕厥于地整天不醒,如何步行半夜才刺探到大营的地点,如何见到两位大哥便象见到了亲人……诸般各种。提及来,除了失忆两个字外,其他的倒是句句不假。
“之前的事不管如何样,从明天起,我当两位是我哥。”关卓凡很诚心肠说,“明天我自个儿回家就行,都城就这么大,丢不了!倒是营里,有两件事奉求两位哥替我办一办,一是替我告个假,归正我现在这副模样,也打不了仗。二是乌佐领那边,替我把阿谁翎长的实缺辞了,我还是做我的外委翎长好了。”
“那如何行!使费还是该我来出。”关卓凡不承诺了。按当时的黑钱,凡升职的官员,必得向发放部照的书吏奉上一笔贿赂,才气过关,不然有的是挫磨你的体例,决不能让你痛痛快快的拿到手续。而支付官服之时,也是一样。详细需求多少钱,关卓凡不晓得,但本身升官,却让别人掏钱,事理上实在说不畴昔。
但关卓凡也有本身的考虑。兵凶战危,高收益带来高风险,即便是七品实缺,过的毕竟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见得次次都能像明天一样死里逃生。既然是筹算好好地在这个期间活下去,他还是想替本身寻一条别的路,先求一个稳妥,安宁下来再说。
“老阿说的没错。”老蔡接上了话头,“小关,我一向说你人挺好,就是过分怯懦窝囊,偶然候么……嘿嘿,偶然候另有点草包,谁猜想明天见了真章儿!你跟胜大人回话,那份神情哟,我当时跪在地上想,这小子八成是疯了吧,谁晓得胜大人还真吃你这套!”
“别说这个了,都是天数!”老蔡挥了挥手,对关卓凡笑道:“你明天是威风极了,老阿也不差,他亲手砍了一个洋兵。”
关卓凡摇了点头。
关卓凡心说,本来我们是骁骑营的。骁骑校是正六品,跟绿营里的千总大抵是一个级别,如果实职,那也很值钱了。
关卓凡一向有个疑问,见说到这,便乘机问道:“两位大哥这么豪壮的人,如何明天也犯了临阵返逃的军律,弄得要杀头啊?”
本来如此,关卓凡听得笑了起来。
两人听完,又是吃惊又是打动,对望一眼,还是由老蔡先开了口。
“关三,那你还能记起家里的事吗?”阿尔哈图为人老成些,替他想得也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