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看也不能都怪老六吧?”伍贵文的语气,懒洋洋的,全无畴前的那种恭敬之意,“粮也缺,饷也缺,枪械大炮又比不上官军,这仗如何打?再说,起发如何也是本身兄弟,你拿他的兵去交给萨维治,这算甚么?”
“丁提督,”李昭庆惊诧道,“关藩台呢?”
杀完了王府的人,就要在内里脱手了。谭绍光在城东的亲信中军,俄然被伍贵文和范起发的部下包抄突袭,一千三百人被杀得干清干净。接着郜永宽命令全城搜捕,凡是与谭绍光靠近的人,都没有逃过一刀。
“他是广西的老兄弟,当初跟我们这帮湖北人结拜,你觉得他安了甚么美意么?”郜永宽冷冷地说,“他在青浦城外扔下我们不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我们结拜的大哥?”
“我跟李抚台,都已经谈妥了。”坐在当中的郜永宽,攥紧拳头,环顾了一圈,“现在就看我们本身的了!”
范起发唯唯诺诺的,还没敢替本身辩白,一旁的“比王”伍贵文开口了。
谭绍光还被蒙在鼓里,做梦也想不到这些把兄弟是来谋取他的性命的。除了他们九太岁以外,与会的另有一名洋人“天福”,就是那位在一攻上海时,向谭绍光指明“臭瓦罐”的英**官,萨维治。作为英国皇家步兵团的上尉,仰仗他的军事才气,极得谭绍光的信赖。
“这个也没干系,我已经申明。以老街为界,西城仍归我们驻守,姑苏八门当中,只开四门,让淮军和轩军进城,其他阊、胥、盘、齐四门,也仍归我们扼守,直到朝廷的谕旨下来,指明实缺,我们才肯出城整编――先编他二十营。别的,渐渐来,好歹再磨他二十营出来。”
这一场大杀劫,姑苏城内总有近三千人做了刀下之鬼,此中亦不乏无辜之人,扳连在内里,玉石俱焚。
“老六,福字堡就是在你手里丢掉的,但是你堡里的兵,却只死了四个,伤了七个。这像话么?”谭绍光看着范起发,皱着眉头说道,“你如果不肯意打,趁早就别打!明天开端,你在胥门的兵,交给萨胞来统领,你给我在屋里闭门思过,拿凉水洗洗脸,好好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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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魁伴随郜永宽和汪安钧,在城北淮军的营盘内见到了程学启。一贯凶蛮的“程四郎”,这一回却极其亲热,一面派人飞报李鸿章,一面跟郜永宽叙起曾经的同袍之谊。
“老郜,这真是太好了!”他握了郜永宽的手,冲动地说,“说实话,你们是湖北人,我是安徽人,在这个鸟天王的部下,没法干!你看我,过来才几年的工夫,已经擢了总兵,如何说也是二品的大员了。你们也过来吧,凭这份功绩和你老郜的本领,册封也不是不能想的!”
“这是李中丞写给我的包管书,”郜永宽对劲地说,“喏,中间这个名字和指印。就是保人戈登,这是关大帅特为指导的!再有,我已经跟程学启拜了把子,我阿谁侄女慕青,许给了常胜军的副领马格文。大师放心,这一场繁华。跑不了了!”
在坐的诸人听了这番话,都是喜动色彩,汪安钧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讲道:“二哥,那还等甚么?干脆连夜就脱手吧!”
由此开端细谈。封赏的事情,是要归李鸿章来决定,但有了关卓凡那一封信,想来不成题目,因而把如何撤除谭绍光,如何开城,如何交代等事件,好好考虑了一遍,才送了郜永宽和汪安钧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