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念德苦笑道:“现在赵相公让大郎前去,弟子接恩师,天经地义,他钱鍪即便是天大的不平,又能如何不放?康达,你放心便是。”
“范公此言谈笑了。驿卒受命去迎,那钱知州尚且不放人,我等无权无势,那里来的本领,可让他们放人?”李康达固然败家,但是脑筋也不傻。
“若真如此,范公倒是能成为你的一块跳板,但是大郎可要考虑再三,真若如此,再也回不去那种优哉游哉的光阴了。”
李康达见拦不住了,在一旁默不出声,只是斜眼看着本身这个儿子作死,短叹一声,道:“只盼钱知州莫要难堪才好。如果钱知州不放人,大郎莫要强来,牢记牢记!”
一个惨遭罢相,贬谪出京的党魁,任谁都会避而远之,这李伯言如果真答允下来,将来如果韩党不灭,这宦途也就就义了。
“那为何不接来?”
范念德有些难堪地说道:“据驿卒说,赵相公病倒了,钱鍪怕舟车劳累,再有甚么闪失,便不准出州。”
“大郎方才说的话,但是当真?”李康达有些慎重地盯着李伯言,去汴京看看,这可不是普通人应有的志向。看看,当然不是真的是看一眼这么简朴。
李伯言见到范念德犹踌躇豫的模样,便道:“范私有话无妨直说。”
范念德盯着李康达好久,点了点头,道:“倒是有些勋德兄的神采。当初老朽在临安之时,你还在襁褓里呢。唉,光阴蹉跎啊……”
“衡州与永州,不过一日之程,赵相公此番领宁远军节度副使,乃虚职,官家此意,乃让赵相公终老永州。现在钱鍪不肯放人,必然是想要逼死赵相公,不过如果老朽派人相迎,不免被嚼口舌。现在党禁森严,赵相公又是党魁之人,恐钱鍪在此做文章,以是最好是借民力,迎回赵相公。”
范公赧颜一笑,道:“康达,实在难为你了。是,此事与你们李家无关,不过老夫还是但愿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几人进屋,也没个端茶递水的,范念德坐下,道:“还得先谢过康达贤侄借宅之恩。”
李伯言一怔,猜疑地问道:“过命的友情?”
李康达瞥了眼瞎编故事的李伯言,点头道:“如果如此,老爷子也不会心心念念一辈子了。不过老爷子也没说,只是当年提到过,倘若范公流浪,李家后辈定当倾囊互助。”
李伯言幽幽地问道:“莫不是当年范公赶考途中饥肠辘辘,老爷子一饭之恩,救了范公?”
李康达跳下了马车,看着简朴的宅院,叹道:“范公乃晦翁姻弟,若不是与老爷子有过命的友情,遵循现在的局势,真不想蹚浑水。”
门俄然开了,范念德刚好出来,见到李伯言父子俩,愁眉稍展,“快些出去,咦,这位是……”
李伯言仅仅说了两字,让一边的范念德方寸大定,笑道:“公然没有看错大郎,这个车马……大郎也明白,州府以内的车马……”
“范公放心,比及明日,我便解缆去衡州。”
“这……范公,这怕是……”李康达犹踌躇豫,心说,本身这宝贝儿子,真被坑下水了,你范念德脱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