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名罢相挂了虚衔的同僚,卧病截留,这是同朝为官之人做的事吗?您另有知己吗?”
钱鍪缓缓道:“子直公莫要起火,免抱病体减轻。韩相力主伐金,此举必有深意。”
“那赵相公是您的同僚吗?”
钱鍪一见李伯言如此年青,便觉不成思议,问道:“这碗面是你做的?”
钱鍪长舒一口气,排闼跨入房中。见到面无几两肉,眼神却已经迥然有神的赵汝愚,上前作揖,道:“子直公,病体可曾病愈?”
刘封嘴角一扯,让李半州的后辈当厨子?想得有些多了。
赵汝愚只是点头不说话。借伐金之口,架空政敌才是真吧。
“侂胄这么做,就不怕背千古罪名?他究竟要干甚么!晦翁、子充公,皆已致仕,何必一再咄咄相逼!真要赶尽扑灭吗?!”
“这……天然。”
李伯言上前一步,瞋目而视,道:“永州人皆知,吾乃赵公弟子,汝安敢动我!”
赵汝愚侧头看向钱鍪,笑道:“侂胄跟年丰,不是巴不得老朽病死在此吗?”
……
“大胆!”钱鍪大喝,“来人,给我……”
李伯言嘴角轻笑,见好就收,何必闹得撕破脸。
钱鍪难堪一笑,说道:“赵相公为人开阔,鄙人佩服。”
钱鍪神采阴晴不定,缓缓道:“本府说过,赵相公在别苑养病,要走随时走就是。只不过,本府担忧赵公病体,挽留下来罢了。”
“鄙人这便请他过来。”说罢,朝外边的刘钰使了个眼色。
房中传来一声沙哑的回应,“门未锁,年丰出去便是。”
国士无双面,毕竟还是把钱鍪吸引过来了。
很久以后,李伯言才跨入配房,见到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朝刘封使了个眼色,获得必定以后,便知是钱鍪无疑了,才上前一拜,“草民拜见钱知州。”
钱鍪在边上不敢出声。朱熹、留正、周必大,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被韩相绊倒,他这小小知州,何敢不从?只能在旁悄悄地等候赵汝愚。
钱鍪大喜,忙道:“那人可还在食铺中?速速招来举荐举荐。如果能够,来钱府当个厨子也是极好的。”
钱鍪讨厌地看了眼李伯言,冷冷一笑,道:“你才多大,岂会是赵相公的弟子,见机些的,还是归去吧,免得招惹上甚么灾害!”
钱鍪没想到,李伯言在这里给他来这么一出,有些手足无措,吞吞吐吐道:“本府不信!如果随随便便就有人拿信谎称赵相公弟子,难不本钱府都要见?速速退下,莫要不知好歹!”
钱鍪身子微颤,眯缝着眼,道:“我怕了?”
刘封也算跟钱鍪见过几次,现在刘父不在,天然由他来谒见。见到钱鍪吃得大喊过瘾,便觉机会成熟了,说道:“不瞒知州,此面并非刘记所做,乃一名后生所做,刚好被晚生发掘,晓得知州您爱吃面食,便留下来,特地等年丰前来品鉴。”
李伯言眯缝着眼,嘴角的浅笑垂垂冷下来。
这一次,终因而有戏了。
“既无强留之意,何来放人一说?”钱鍪也是怕了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李伯言,最关头的,还是那招人恨的范念德,本身不动,竟然让一个愣头青过来,他是骑虎难下啊……
翌日暮时
钱鍪一滞,点头道:“未曾会面。子直公病体抱恙,出行怕是减轻成疾,还是疗养好了,再赴永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