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李伯言的一句去官,让两人都震惊了。
范念德瞪了眼李伯言,道:“大郎莫要再提去官一事了。现在朝局动乱,韩党一手遮天,官家未撤赵相公的官职,就是留有一线朝气,一旦主动去官,你让朝中还在死守战线,与韩党抗争的同僚如何办?”
“范公、赵公,多有获咎。不过晚生还是要持续说下去。晦翁昔日也曾给官家讲课,为何韩党框定伪逆之学时,连晦翁都落职罢祠了呢?”
“伯言,此话好生荒唐!汝尚未进学,更加不晓得何为理,何为学,如此大言不惭,在赵相公面前切磋真伪,不免贻笑风雅了。”如果普通的后生,在他们俩个大儒面前矫饰学问,早就被范念德轰出去了,不过看在李伯言方才救了赵汝愚的面子上,他才决计压住了火气。
“没有错。去官,乃是态度。立学,乃是途径。”
李伯言说的不是没有事理,赵汝愚本来出知福州,继而又被贬谪永州,恰是如许一起折腾,才会积劳成疾,现在如果还不肯致仕,怕恰是要被折磨到死了。
赵汝愚如果一死,意味着韩侂胄再也无旗鼓相称的敌手,南宋这条破船,会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只要赵汝愚活着,朱大神、留正、周必大,这些能人贤者另有一息喘气的机遇,党禁之风,才会有所转机。
“赵相公,去官吧!”李伯言再次劝道。
“咳咳。”李伯言短叹一声,“玄、假、空、大。”
“鄙人不是要跟赵公、范公辩论甚么。既然党禁的关键在于伪学之说,那么处理这个题目,党禁不久自但是然的消弭了吗?”
“去官?”
“谈何轻易?”
赵汝愚跟范念德一脸迷惑地看着李伯言,边上的范钦更是在内心默念了一万遍的疯了,大郎是真的疯了。跟俩儒学大佬谈理学,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钱庄门口卖假钞嘛!
李伯言缓缓道:“赵相去官,重立新学。”
李伯言这些日子都在思虑一个题目,那便是如何能够挽救大宋,任其生长,遵循汗青的演变,那么几十年后,崖山海战,而后百年沉湎,再等汉人执掌江山,然后满清入关、列强入侵等等,如许的结局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既然如此,为何不试图窜改甚么。
“怎个轻易法,你无妨说来听听。”
赵汝愚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年青人了,坐在椅子上,深思很久,感觉非常轻易四个字,听着如何就特别有讽刺意味呢。
李伯言忙扶起老范,笑道:“范公还与我客气?现在赵相公安然无恙,便是小子最大的幸运了。”
“节夫进谗,宗室居相位倒霉社稷。”
赵汝愚叹道:“老夫残躯一具,上不能报效社稷,下不能自食其力,还要劳烦诸位操心吃力,实在心中有愧。”
“大郎,莫要混闹!”
“伯言,老夫多问一句,为何要劝老夫去官?”
李伯言深吸一口气,回道:“非常轻易。”这是他酝酿已久的话,不但仅为了这些受党禁扳连的白叟们,更是为了而后几百年的小我代价观!
赵汝愚捋须道:“老夫在朝一日,另有回旋余地,韩党也会有所顾忌。如果真辞了官,还如何替大宋鞠躬尽瘁、替官家分忧!”
李伯言算是听明白了,现在宁宗将这些理学儒士一竿子撸了个光,很较着的就是正视韩侂胄这个外戚。赵汝愚即便是再回中枢,恐怕也会被这群人弄得心力蕉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