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适叹道:“这定是韩节夫的手笔,范念德判广州事,钱鍪任广州团练副使,楼钥判惠阳事,这摆了然是要将伯崇、楼公贬死在岭南,还派个钱鍪畴昔,这不是监督还是甚么?”
……
赵师了望江面,缓缓道:“台谏的大夫审议,御史下派察看使巡查,已经证了然范伯崇所言确实,不然你觉得凭他范伯崇的资格,能升观文殿大学士?”
“增了四成?商税翻了一番,如何能够?!”
叶适跟赵汝愚对视一眼,说道:“伯言,我随你去看看。”
赵师极目远眺,城郭模糊可见,此次固然判永州事,但不是贬谪,而是韩侂胄的一步棋。
“废话,我当然晓得现在才中午,你们一个个的,不干活,来我铺子前晒日头,干甚么,没到时候就想领人为走人?”
“你感觉今岁范伯崇升迁,是功德?”
还在遣散民夫的筠翁见到那黑压压涌来的人潮,赶紧扯了扯边上赵师的衣袖,道:“秉辰,看……看那儿……”
“秉辰啊,韩相公此举何意?本来说得妥妥的,要拔擢你为工部侍郎,知临安府事,为何半道变卦,将你谪放到了永州?判你永州府事,这是触怒了韩相公的逆鳞?”
“您啊。”
李伯言缓缓道:“此人如果能相安无事,这个果子让他摘了便让他摘了,若真是各式刁难,门生也是掣肘他的体例。”
老者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大笑道:“看来范伯崇是替秉辰做了嫁衣,这几颗北珠送得倒是值当了。”
“可他自说是知州……”
现在被归为伪党罪首,周必大担忧累及家人,便去信,将这几个亲人接至永州。
……
当然,也是范念德本身作死,在上呈御史台的奏章中,提及湖广稼穑大有可为,让韩侂胄在上头大做文章,直接是把本来铁定入中枢的事情,硬生生地窜改判去了广州。
老头还是坐在船中,问道:“荆湖之地,向来课税欠收,此等荒凉之地,不过比岭南诸州好上那么些罢了,能有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过他范伯崇不是晦翁的姻弟,暮年以师礼侍晦翁,韩相公莫非不担忧?”
周必大、放翁等人也循声走来,问道:“伯言,何事?”
赵师转过身,见到扛着木料,气势汹汹的民夫大队,也犯怵了,天杀的,他们要干甚么!
“没啊!”
李伯言不晓得这个赵师是甚么牛鬼蛇神,不过他不清楚的人,估计也没甚么名誉的小人物罢了。
一群民夫见到李伯言来了,纷繁围拢过来,抱怨道:“店主,现在才中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