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茂川轻笑道:“就怕有些民气里没这个数。德轩啊,把东西呈上来,送给伯言。”
李康达疑神疑鬼地拜别了,李伯言这才坐定,笑道:“唐老爷子特地拖着病躯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单单来讲这番动人肺腑的瞎话吧?”
“爹啊,后边姨娘喊你呢。”
唐德轩冷冷道:“不必送了,留步吧。”
“去倒是没去听过,府高低人,怕我这个不顶用的老头子败兴儿,倒是讲来我听过。诶呀呀,你说说,这孙猴子,压了五指山下五百年,又辛辛苦苦,费尽周章,倒头来还不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你说说,这是为嘛呀。”
李伯谈笑道:“段景啊,唐家的一台织机五天能出一匹布吗?”
段景瞳孔一缩,道:“唐茂川这个鳖孙使诈!”
唐茂川笑道:“唐家庄子上的技术人,捏得不好,让伯谈笑话了。”
“多收些琉璃来,回炉让那几个匠人锻形成佛陀观音,我们唐家,开琉璃铺!”
“以是说嘛,害人害己的事情,伯言你已经做了一件了,此次,就莫要在自找费事了。你们李家好不轻易挣下的这份家业,省省吧。”
李伯言哈哈笑道:“佛陀啊,您收走,好好拜一拜,保佑您长命百岁,看着唐家的绸缎庄买卖昌隆不是?”
“咳咳,应当看不出来。这小子,我看是出,他是在赌,想要将我们唐家摁死在这个夏季。德轩啊……”
“康达啊,想想当年,你我俩家,肝胆相照,那回过年,你跟德轩啊,德敬啊,对了,另有有春,玩得让下人满城找。前些日子,有春那儿我也派人去过了,这反面丰楼盘出去了,一些酒楼的物什、菜肴的配方,都送给有春了。”
“康达啊,汝父对我唐茂川有恩,就算你们做小辈的之间有冲突,那都是你们小辈的事情,本日老朽过来,就是想跟你,跟伯言说说话,我光阴无多了。”
不幸的鳖孙唐,亏损就亏损在,不晓得这个琉璃,本钱跟利**间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不然,也就不会在李伯言面前像个跳梁小丑似的蹦跶了。
“爹,你说,会不会是这小子看出我们这东西是将那些空酒瓶子回炉重造的了?”
“我看悬。”
脸皮厚至唐茂川这般,又如此通达情面油滑,这买卖牌面上,还真是难有对抗之人了,不过李伯言生来就不吃这一套,是人是鬼,他天然能辨得清楚。
“唐士珍公这是跟我来谈有的没的是吧,好,那我们持续兜弯子,归正啊,这绕来绕去,亏钱的是谁谁内心头稀有。”
跟去岁的满城春如出一辙,就在各大绸缎庄连袂出演这场倒唐的大戏之时,唐家人终究坐不住了。
李伯言冷冷一笑,说道:“把握点外相就跟我在这里打谜语,如果真的搞出点花样来,他唐家还会拿这个来威胁我?早偷摸着卖起来了。”
……
已经是风蚀残年的唐茂川,坐了肩舆,亲身出马,到了李家在姑苏的别苑当中。见到唐茂川半死不活的模样,李康达不免起了怜悯之心,本来上来就要骂的狼心狗肺,也憋了归去,而是冷冷地说道:“唐老爷,听伯言说,去岁你我两家在和丰楼最后的一顿酒宴上,已经是割袍断义,你走你的独木桥,我李家走我李家的康庄大道,如何这会儿,又上门来了?”
李伯言呵呵一笑,将锦盒盖起来,道:“为嘛呢?谁晓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