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凉菜向前推了推。
两对储藏恨意的目光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间重重相撞。
易禾非常当真地摇了点头:“我并不欢乐,并且大哥说错了。”他伸手,指间夹着两只竹筷指向易修,“你,一点都不冤。”
他伸手翻开了带来的食盒,内里是两碟精美的小菜,另有一壶酒。
易禾面庞闪现笑意。
“这下,大哥可敢了?”他问道,“离了岁新,赴那与文邦交界的边城,大哥想必再也吃不到这般人模人样的食品了。”
“你对荆先生脱手,与对我脱手无异。”他浅笑说道。
易禾返来的时候,便见府内一片乱糟糟,心中模糊感觉不对劲。
……
“若我能有翻身之日,定要你和那荆长宁尝尽人间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如他所说,带些吃的,来看大哥。
易修转眸,咬牙切齿道:“拿来,有何不敢!”
……
“你照顾郎君,我去。”黎夏闻言,拦下南宫落月,便朝府外急步而去。
说罢,他笑了笑,用竹筷玩弄了下碟子里的小菜,那是一盘凉拌鸡丝,下酒极好。
易禾沉默,温馨地推后了两步。
“快找郎中前来!”南宫落月吃紧向屋外跑去。
“我该如何去做?”易修问道。
易禾皱眉,目光超出南宫落月望向房间以内,像是下认识忽视了南宫落月的威胁,抬步便要朝里而去。
“你来做甚么?”易修沙哑着喉咙,目光不加讳饰地暴露恨意。
“但是我说了,我只是带些吃的来看大哥。”他眨了眨眼睛,叹声说道,“并未说要和大哥一起吃。你敢与不敢,与我何干。”
他的话音极是暖和,像是监狱间的一缕阳光,只是正如他那周身的灰衫,即便是阳光,那也是暗淡的。
便见黎夏领着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朝着荆长宁的屋子而去。
“大哥可知,当初你向父王建议送我去丹国为质时,我就在门外,刚好听了个清楚。”易禾伸手摆开碗筷,有些自嘲地摇了点头,“现在想来我竟不是很活力,想必屈辱这类事物虽说不能风俗,但接受久了,总归会疏忽些。”
现在公主未醒,稍有差池就会透露公主的女儿身,公主曾言黎夏可托,她已放黎夏出来,便不该再放易禾进入。
当场一坐,隔着木栅栏温温地望着易修。
易修目光蓦地展开,目光恨恨地望向易禾:“你本来都晓得!”
“怎会是如许,不是节制住病情了吗?”她焦心唤道,目光一低便瞥见荆长宁内里乌黑的衣衫上丝缕刺目标红色,这是伤口挣开引发的发热。
南宫落月举剑,亦是冷声:“屋浑家多会影响郎中行治,公子如果当真为郎君好,便莫要强行突入!”
易禾沉眉,目光冷冷地望向南宫落月:“她既然选了我,便是信赖我,你有甚么资格拦我?”
说罢,他一边猎奇玩味地打量着易修,一边闲适地喝酒吃菜。
易禾温温一笑,未曾作答,兀主动筷夹着碟中凉菜,送入口中。
就像贩子小儿,带把炒黄豆,去看木偶戏。
此看与彼看,正如探看与看戏,两种意义一点也不不异。
心中既是失落又是担忧,一时五味杂陈。
他抬眸望向易修:“大哥不筹算和我一起吃吗?”
中午的阳光暖和,南宫落月见荆长宁的房间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皱眉推开了房门,便见荆长宁脸容红热,伸手一触,极是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