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忽的想起,那日分开之际,荆长宁神采莫名,所言的最后一句。
“呸!”他重重地唾了一口,“萧嵘,你个狼心狗肺之人!你若不想助我,又何必如此热诚我!我一向觉得嵘公是个公理之人,却未曾想是个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小人!能将祖辈鲜血忘地一干二净,斥得如此理直气壮,你究竟算不算个东西?!”
萧嵘目光悠悠地落在黎夏面上:“楚国已灭,若敖军已亡,我现在独一的身份便是云国的萧嵘公。”
黎夏攥了攥手心。
黎夏未曾承诺,那匪首便将他关在柴房,想磨一磨他的性子。
——想必,你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楚国,放弃了小宁儿。
黎夏的眼眸一刹时亮了起来。
萧嵘哼了声,手中长剑闲适地挽了个剑花,归剑入鞘。
他呢?这是甚么意义?
“萧嵘。”黎夏指名道,“你莫要忘了,你是云国的萧嵘公,更是楚国的大将军之子,若敖军的少将军!”
“而我来看你,不是因为你是右将军副将黎川的弟弟,而是因为你是小宁儿的朋友。”他说道,法度走近黎夏站定。
说罢,他负手身后,大步流星分开了柴房,只留黎夏一人木然靠在墙角,脑海中一阵烦乱思路。
那血刃盗的匪首收留了他,几番打仗以后,黎夏在辞吐中不经意暴露了些许才气,那匪首竟要他插手血刃盗。
萧嵘忿忿坐到一块青石上,眉眼不羁斜斜上挑,落在湛蓝天涯。
“周海!”他喊道,“给阿谁叫黎夏的筹办几件洁净的衣服,干粮,水,娘的,欠他的。”
“缘起缘灭,你也莫要太看重。”
两千,两千若敖军,充足在这乱世掀起一场风雨。
黎夏目光一个焕散,旋而凝集核心,用力落在萧嵘身上:“你这话甚么意义?”
若敖军,两千?
当年另有人幸存吗?
暗淡的柴房里,黎夏艰巨地整了整已经非常破乱的衣衫,衣衿之上浑然是半干的血迹。【零↑九△小↓說△網】
“你找我做甚么?”萧嵘望着黎夏浑身的伤,心下有些不安,皱眉问道。
黎夏扬眉冷对。
说罢,他回身迈步。
心间一股力量支撑着身材站起,摇摆地走出了柴房。
他望向萧嵘的目光炽热了起来,他如何会晓得?又为何会奉告他这些?
少将军?
周海应宣称是,心下却有些不解。
黎夏又是整了整衣衫,即便底子没法理得划一。
当年……
迈步,如踏征程。
但是没过几天,血刃寨便被人端了,更巧的是,来人竟是萧嵘。
黎夏一怔,强撑的力量耗尽,身形跌落在柴房的墙角。
想到这里,黎夏挣扎着撑着墙壁站起。
——你别忘了,楚国已经亡了十年!有人念,天然也有人忘得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