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本意是必然要杀的,但他蓦地认识到范进这番话大有深意,是以接着问道:“三弟,杀与不杀,有辨别么?”
仇九更觉奇特了,问道:“小兄弟,不知那位大叔长甚么样?”
少年指着横岭镇方向,道:“那位大叔叫小的在此等待,叮咛见到仇大侠后,请仇大侠去镇上的威龙堆栈见一见那位大叔。”
“有位大叔将这个交给小的。”少年从怀中取出一片竹简给仇九看,那上面画着一个头像,眉眼边幅与仇九惟妙惟肖。
刘秀箕坐于地,抱着昏倒中的屠雄,他也看到了仇九,却抽不出身过来相见。
“大哥喝酒,听小弟细说原委。”范进替仇九斟满酒。
“大哥此去,直奔京师,大哥的仇敌就住在末央宫,近在天涯。大哥,如果有机遇,你会不会把王莽杀了?”
“哈哈!”二人互指,同时发作出一阵大笑。
少年觉到手上一沉,低头一看,黄灿灿的,足有五两,用牙一咬,欣喜道:“先前那位大叔就赏了十两银子,现在仇大侠又给了这么多金子,娘的病有希冀了!”
“哈哈……”仇九恍然大悟,扬天长笑,“小兄弟,你已经说的很好了,拿着这个,叔叔赐给你的。”
“大哥说的不错!记得云先生曾对大哥说过这么一番话,‘家仇国恨这些皆是因,因因此得果,只要大哥走在报家仇一途上,自但是然会得出扶佐汉室江山这个果’。刘秀是汉室宗亲,他坐了天下,天下当然重归汉室。如此一来,大哥家仇也报了,汉室也扶佐了。现在看来,仿佛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当中,云先生真神仙也!”
……
范进仍旧一副笑模样,不疾不徐道:“大哥失落了这几年,很多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也怨不得大哥。这三支义兵,最后的确是规律严明,秋毫无犯,但厥后地痞恶霸窍居高位,已经变质了,的确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让如许的人占得天下,另有百姓的活路么!”见仇九又欲发问,范进语速加快,“小弟说来讲去仿佛都是个活结,仿佛目前这些霸主中,谁当天子都没有百姓的活路,实在不然,有人能解开这个活结,这小我就是刘秀。”
茵儿等闯的是龙潭虎穴,仇九很不放心,不敢久待,与范进略饮几杯,即重新上路,中间路过五台山四周时,还是被五兄弟候个正着。本来范进已经传书五兄弟,奉告了仇九的路程。仇九失落多年,五兄弟每日蚀不甘味,寝难安枕,岂肯错失与大哥相见的机遇,是以一向等在仇九的必经之路上。兄弟见面,又哭又笑又闹,担搁了半日,仇九才得已脱身,再度上路。
“王莽不死,是义兵与王莽之间的战役,王莽死了,是义兵之间的战役,总之这场大难是躲不过的,这有甚么辨别么?”家属大仇未报,心中迷惑未解,美酒也如苦药,面前那杯酒仇九瞧都没瞧。
以后的一段路,仇九再不敢稍有懒惰,几近是风雨无阻,日夜兼程,这一日,终究赶到京师地界。出了这片山区,就能看到长安城高高的城墙了。
落声刚落,就听楼梯短促响动,范进小跑着冲出堆栈。“大哥!想死小弟了!”范进一把抱住仇九,情感有些失控。
“哈哈……”兄弟二人相视大笑,把臂进入堆栈。
“但王莽的结局终难逃一死,莽贼一死,这几支义兵仍会拼个你死我活。三弟,除了迟早分歧,结局还是一样,大哥还是看不出有甚么辨别?”仇九有些烦躁,语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