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说话的时候,茵儿被余母拉动手便不肯松开,口中啧啧称奇:“这是谁家的小女人,细皮嫩肉,长得神仙似的,教人看着就心疼。”
仇九和茵儿猜想这二人大抵便是余童的父母,紧走几步,驱前见礼,躬身道:“小侄见过伯父伯母,偶经贵地,不请自来,还请包涵小侄冒昧打搅之过。”
余父尚未作答,茵儿已经摆脱父母的搂抱,抢到余父面前,双膝跪了下来,两泡热泪顺颊而下,悲声道:“伯父,救救我爷爷吧!”
余母见状责怪到:“你干甚么?谨慎吓着孩子!”又拍拍茵儿,“闺女别怕,你这伯父性子虽说卤莽,心肠却委实很好的。”
那少年指了指村庄的方向,道:“我叫余童,就在前面村庄里住,你们跟着我就是了,管吃管住不要钱。”
余童一脸怔忡,仇九却非常沉着,听余父讲下去:“哦?小女人还算实诚,我就猜到是你们俩个。”
威猛少年瞥了二人一眼,未加理睬,持续拽着牛角,“吭哧吭哧”向岸上拉那头大黄牛。仇九紧走几步赶到近前,一只手抓在牛角上,向上拉拽。那头倔牛再也抵不住二人的合力,被一步步拉到了岸上。
这时茵儿也转过身来,问道:“这位哥哥,我们来的路上,见官府到处抓人,不晓得那些被抓的人,都关在甚么处所?”
仇九见余童虽在少年,稚气未脱,却生着一副铁塔普通的身材,肩宽体阔,虎背熊腰,比本身还要高出半个头来。余童言语间甚是豪放,配上一副重眉大眼,脸阔腮圆,宽额厚唇的边幅,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茵儿出世以来,从未体验过母爱的滋味,余母开释出的母爱让茵儿倍感暖和,闻言灵巧地点点头,偎进余母怀里。
仇九望去,见茵儿脸上那些易容的药水斑班驳驳的脱落了好多,暴露柔滑的肌肤,黑一片,白一片的,成了一张大花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茵儿,快去把脸上的药水洗了罢。”
兀地,余父将右手茶杯向几上重重一蹲,左手大力拍在茶几上,喝道:“小兄弟,还不从实招来?”
仇九冷不防被余父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手按剑柄,作势就欲起家。余父双手隔着条几别离按在仇九摆布肩头,仇九虽说力大,毕竟尚在年幼,挣了几挣,竟未摆脱,寂然落回原位,双目瞪着余父。
茵儿顿脚道:“好好的说着话,为甚么来笑人家?”
仇九道:“兄弟,你的力量也不小哇!竟能拉动一头牛。”然后指指本身,又指指尚背转着身的茵儿,向那少年通报了二人名字,并奉告了借宿的筹算。
余父怒道:“妇道人家别乱参合!小兄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如何样?我罢休了,你可别鲁莽。”说着一伸手从身后拖过一根大戟,往地下重重一放,尾端搁在地上,戟尖却架在条几上,正正朝着仇九,“这根戟,杀过的匈奴兵不下百人,你若觉得胜得了它,便脱手好了。”
仇九是真的想要脱手的!现在情势,余父仿佛已看破本身的身份,若不乘其不备,先发制人,一旦被人所制,则统统晚矣。但余父那句“这根戟,杀过的匈奴兵不下百人”的话,却硬生生撤销了仇九抵挡的动机。仇九的父亲和爷爷生前曾在漠北带兵与匈奴作战,这事仇九是晓得的。
一个时候后,正值人马困乏,遥见火线一片密匝匝的林子,一角红瓦影影绰绰,二民气头一松,打马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