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史大人……,他,他如何能够?你胡说,你胡说,刺史大人前几个月才命人给老夫家送完匾额!”许言吾激灵灵打了个暗斗,然后发了疯般大喊大呼。“你,你扯谎,老夫要见刺史大人,老夫要见刺史大人!”
一番话,说得声色俱厉,义正词严。许言吾听罢,哭声立即小了下去。好半晌,才又哽咽着辩白道:“你,你血口喷人。老夫乃贤人门徒,断没做过你说的那些肮脏事情。老夫平素也曾修桥补路,造福邻里。不信,你固然下去查访,这潞南十里八乡,有几个能说出老夫的半分不是!”
也不晓得等了多久,就当他昏昏欲睡之时,耳畔俄然又传来一声断喝,“全部上马,整队,将俘虏移交给刺史衙门!”
事前从宁子明那边获得度日命包管,故而此时现在,他要比许四老爷平静很多。在等候讯断的余暇时候,竟然另故意机左顾右盼。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许言吾看到此景,心中愈发绝望。干脆再度将眼皮合拢到一起,闭目等死。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古圣先贤啊,你们睁看眼睛,展开眼睛看看这世道吧。读书人都被他们糟蹋惨了啊!”许言吾挣扎不得,扯开嗓子,放声大哭。
“抬开端来,看看你们部下那群虾兵蟹将,到底都是甚么货品!凭着他们也想吓住节度大人,找死还差未几!”有人在不远处大声喝令,声音里头充满了鄙夷。
庄丁们为了活命,不敢不从。但是当他们将腰带交出以后,短褐上面的穷绔就必须用手提着,才不至于掉到地上暴露屁股。无形中,划一于被绑住了双手,却省下了成千上万条绳索。(注1)
“你给我闭嘴!”郝孝恭举起带鞘横刀,又狠狠朝此人皮肉丰富处抽了两下,大声叱骂,“再叫,老子就拿马粪赌上你的嘴。你他娘的也配叫读书人!贤人传放学问,是教你们造福万民,治国安邦。而你们这群王八蛋,却把心机全用在了勾搭官府,逼迫良善身上!满嘴仁义品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在光天化日下个个慈眉善目,回到暗处就比猛鬼还暴虐非常。老子不怕实话奉告你,甭看咱家节度大人才到潞州两个月,你们这些年来所干的那些缺德事,却早就摸了个清清楚楚。要不然,大人吃饱了蛋疼,才带着我等专门来找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的费事!”
“啊――!”刘老迈闻听,神采刹时变得一片惨白。阿谁姓宁的胖都将承诺过在常思面前保他不死,却没承诺过在刺史王怒面前替他讨情。而以王怒现在的职位和心机,恐怕杀人灭口还唯恐杀不洁净,如何能够对他刘老迈网开一面?!
“你只是看着他不幸,却没看到这些年来,多少无辜百姓被他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郝孝恭撇了撇嘴,嘲笑着说道。毕竟,却还是收起了带鞘的横刀,扭过甚冲着身边的弟兄叮咛,“来几小我,把这老东西也给我绑了,押去见节度使大人。大人那边正愁找不到整件事情的背后主谋呢,这老贼晓得的多,刚好能派上用处!”
“杀完了人,立完了威,当然是得胜班师了!”吴天良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回应。“你还觉得常思会亲身审案啊?他是武将,杀人只在疆场上。接下来我等可否活命,就得看王怒那厮有没有知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