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枪,实际上是槊和长矛的合体。只是长槊那东西,造价实在太高,而随便砍根木棍套了个铁头做长矛,给人的感受又过于便宜。以是自中唐以后,用槊的人就越来越少,用枪的人就越来越多!”扶摇子见少年谦逊好学,也起了几分欣然之意。放下树枝做的宝剑,手把手地指导宁彦章学长枪。
说罢,也不收罗宁彦章的定见。身材又是悄悄一纵,跳到一棵松树旁,顺手折了根树枝,捋掉针叶和毛刺,悄悄一抖,直奔少年人的喉咙。
在瓦岗寨中,他也曾经看到过一些当家和大头子们平素显摆所谓的甚么轻功,却不过都是翻墙翻得比别人稍快一些,跳得比别人稍远两三尺罢了。像清闲子这般直接从树梢飞来纵去的,倒是平生仅见。
正所谓里手一伸手,就只要没有。老羽士单身一人活着间行走几十年,狼虫豺狼不晓得宰了多少。以是在杀人冒死方面,绝对是里手中的里手。只是短短几句话,就将长枪的精华总结了个清清楚楚,然后化作几十个零散招式,传授给宁彦章一一揣摩。
宁彦章被对方话语中的凛然杀机逼得后退了半步,红着眼睛见礼:“弟子明白。弟子不拿师门工夫去乱杀无辜,却也不会再做那束手就戮之辈,坠了师门脸面!”
“起来,起来!”清闲子伸出枯瘦的大手,将他悄悄动地上拉起。皱纹密布的脸上,模糊透出几分悲忿。“当初老老道儿收那石延宝为徒,乃是看中了他宅心仁厚,孝悌恭谦。谁料他百口突遭大难,老道儿这个冒充的神仙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命,一点儿体例都拿不出来。本觉得师徒之缘分,这辈子已经尽了。却没想到,不久以后就又碰到了你。”
“是了,老夫刚才还说别人不晓得因材施教。刚才帮衬着欢畅,却把这个茬给忘了!”清闲子老道是多么的高超,见宁彦章请罪时的行动较着带着几分生硬,立即就猜到了此中启事。笑了笑,摇着头道:“既然你不识货,也就罢了!这套道门工夫,的确是用来熬炼筋骨,梳理内息的。老夫等会儿传你一套拳谱,你今后本身照着笔划便是。我们现在,且换别的一套本领!”
宁彦章看得心旷神怡,却始终只能学到一点儿外相。学着老羽士的模样比划了几下,略显壮硕的身材不但没有半点仙家气象,反而差点一跤颠仆,直接滚下山后的陡坡儿。
而那宁彦章,也不晓得是连日来被人追杀得狠了,杀出了几分悟性,还是天生与长枪有缘,竟是把握得极其敏捷。只用了短短一天工夫,就已经将统统分化开来的招式学得似模似样。接下来的事情,便剩下谙练把握,自在组合,一步步化繁为简,直到浑然天成了。
“谨慎!”老羽士清闲子反应极其机灵,看到环境不对,立即收了拳脚,挥臂一拂。长长的道袍袖子如同巨蟒般缠了过来,将他卷得向后接连退了十几步,终究稳住了身材,幸免于难。
“你没走心!”不待他拱手伸谢,清闲子皱起了眉头,低声呵叱,“莫非你不想学老道儿的工夫么?还是你还是不肯忍耐那份辛苦?”
“那是天然!”宁彦章曾经亲眼看到老羽士白手击退呼延琮,对此人的本领极其敬佩。立即跪了下去,大声说道:“彼苍在上,我石,我宁彦章本日在此发誓。此生毫不拿清闲子道长所传授的本领滥杀无辜。如有违背,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