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工夫,室韦人的防地就完整被冲毁。王贵重一个脚踩马鞍,一个箭步扑向河道,直奔系在岸边的大船。船舱中,立即冲出四五名契丹兵,长枪高举,试图将他直接在半空中刺成一个筛子。
“走!”郑子明含泪斩断缆绳,全部大船晃了晃,伴着沉重的吱呀声,飘向河道中心。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又宽又长的血迹,迟迟不肯被河水冲淡色彩。
这条大船是数日前郑子明等人从海上开过来的,因为通往营州的三岔河水太浅,大船没法持续前行,才换了一只划子逆流而上。耶律察割和韩匡嗣两个,通过南边用心泄漏出来的蛛丝马迹,胜利在辽河与三岔河交汇处的芦苇荡里,找到了此船,并且将郑子明留下看管船只的弟兄斩杀殆尽。然后,又将此船作为钓饵,用缆绳系在了岸边。
“射!对准水里射,看谁躲得开!”河岸边,一名誉急废弛的百人将,扯着嗓子号令。
这些在陆地上个个弓马纯熟的妙手,一旦上了船,满身本领立即只剩下不到三成。脚下没根,两腿发虚。转眼之间,就被接受过严格水战练习的王贵重,杀得只要抵挡之功,没有毫无还手之力。
“上船,快上船!”周信和陶大春二人,一边策马冲杀,一边大声反复。只差一步就是河水,战马没法保持高速奔行。而四周的室韦人、契丹人,另有操着生硬说话的不晓得来自那边部族懦夫,却更加猖獗。
“上船啊!”拂晓的晨光中,王贵重俄然又从尸山血海中站了起来,带着七八支羽箭,摇摇摆晃冲向船头,奋力拉动缆绳。
一把弯刀恰好递到郑子明战马的小腹下,他猛地一抬腿,将弯刀的仆人踢了的抬头朝天。紧跟着,钢鞭奋力下砸,正中此人胯骨。
数以千计的角弓,斜向上伸开,闪着寒光的羽箭,纷繁离开弓弦。
陶大春、周信两个跳下已经摇摇欲倒的战马,各自拎着一面抢来的盾牌,冲向郑子明,夹着他,快速冲向间隔岸边越来越近的船头。
“废料,全都是废料!”,间隔河岸四十几步处,契丹东路军节度使耶律底烈气急废弛,挥动着钢刀大声号令,“弓箭手,弓箭手,对准船头和岸边,覆盖射击。给我,给我把姓郑的乱箭穿身!”
“抢船,上马抢船!”陶大春紧跟着郑子明杀进一大群室韦人中间,手中弯刀高低翻飞。将试图从侧面包抄郑子明的室韦懦夫,砍得东倒西歪。
只是,二人构造算尽,却漏算了一件非常首要的事情。契丹懦夫,底子不通水性,也没经历过任何水战练习。
“上船,上船!”王贵重像猴子般在船面上蹦来跳去,每次起落,都用足下肢的力量,用心将船面弄得摇摇摆晃。
“子明上船,上船,这里交给我!”陶大春紧随而至,如同勾魂使者般,提着弯刀一起追杀。刚才还牛气冲天的契丹弓箭手们,愈发魂飞胆丧,抱着脑袋,四散而逃。
“抢船!上马抢船!”郑子明挥鞭砸飞一根铁棍,反手一鞭,将铁棍的仆人又砸进河边泥塘里。随即侧转坐骑,左冲右突。
其他沧州懦夫们奋力逼退敌军,从马背上抬下昏倒不醒的袍泽,敏捷沿着通道跑过。双腿踏过齐腰的河水,踉跄奔向船头。
契丹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契丹人不会永久措手不及下去。是生是死,只在数个呼吸之间。谁也没资格耽搁担搁。